崇禎自縊的歪脖樹 正成為當代絕望人的朝聖地(組圖)

作者:陳靜 發表:2025-12-22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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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脖樹
崇禎自縊的歪脖樹。(图片来源: 網絡圖片 chenjing/看中國) 

最近北京的旅遊圈裡出現了一個極為反常的現象。

按理說,去景山公園的遊客,大多是奔著萬春亭去的,那是北京中軸線上的制高點,能俯瞰整個故宮的金碧輝煌。但最近,無數民眾,甚至包括許多平時不愛逛公園的年輕人,卻都不約而同地湧向了景山東麓的一處角落。

那裡有一棵樹。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棵被重新栽種過的「歪脖子樹」。那些洶湧的人潮,爲什麽那麽渴望著去景山看這顆樹呢?

原來這棵「歪脖子」樹大有來歷

這是一棵有著300多年歷史的名樹,因爲明朝最後一個皇帝朱由檢就是在這棵樹上自縊的。

歷史上是這樣記載的:明代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率領40萬農民起義軍進攻到北京,夏曆三月十九日,崇禎皇帝見大勢已去,「因命進酒,連酌數觥。」先派人遣送太子出城,然後逼迫皇后及妃嬪們自縊,又砍殺了兩位公主,最後從紫禁城的神武門逃出爬到景山上。

崇禎皇帝在國破家亡的絕望之中,咬破手指,在衣襟上寫下了遺詔:「朕涼德藐躬,上幹天咎,致賊直逼京師,皆諸臣誤朕。朕死,無面目祖宗,自去冠冕,以發覆面,任賊分裂,勿傷百姓一人。」就在景山東坡的歪脖老槐樹下自縊身亡,時年33歲。當時,崇禎皇帝的侍臣秉筆太監王承恩也自縊在對面的海棠樹下。

當然,崇禎皇帝是帶著萬分絕望而自縊的,説到這裏不得不談到另一個人的絕望,那個人就是300多年前,那個親手終結了大明王朝276年基業的男人李自成,他的造反也是因爲瀕臨絕望,這話一點都不假。

李自成原本並非生來就是反賊

李自成原來在銀川驛站,他曾是一名普通的驛卒。用今天的話語體系來看,他相當於一名在體制內邊緣謀生的基層公務員或編外人員。儘管家徒四壁、身負債務,但這份工作是他賴以生存的飯碗,只要能勉強餬口,這位未來的「闖王」壓根沒動過造反的念頭。

崇禎的算盤與蝴蝶效應:大明王朝的喪鐘,實際上是崇禎皇帝親手敲響的。彼時大明財政枯竭,國庫虧空。崇禎帝急於開源節流,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一合計,將目光鎖定在了龐大的驛遞系統上,認為此處開支浩大且存在大量吃空餉的現象。於是,一道裁撤令下,全國三分之一的驛站被砍。説白了就和今天一樣,千方百計地算計老百姓,根本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崇禎自以為做了一筆精明的財政節省,卻未曾料到這引發了致命的蝴蝶效應。這一裁,幾萬名像李自成這樣的驛卒瞬間失業。對李自成而言,失去了唯一的收入來源,家中債務如山,官府的稅吏卻依然催逼,甚至面臨牢獄之災。

向左是死,向右也是死。此刻的李自成,被逼到了人生的絕境:安分守己是餓死或被逼死,鋌而走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當生存成為奢望,「良民」便無路可退。他把心一橫:反了!

然而,李自成之所以能成事,不僅僅因為他個人的勇武,更在於當時的社會環境提供了絕佳的「燃料」。那一聲振臂一呼,瞬間點燃了無數流民心中的火焰。這些人大多與李自成境遇相似——失地、失業、被體制拋棄的農民。

歪脖樹
真正的歪脖樹是這樣的 1925年左右甘博拍攝的。(圖片來源: 網絡圖片 chenjing/看中國)

歪脖樹的經歷因崇禎而變得曲折

我們再回到歪脖樹這裏,我們接下來看它的命運走向:那是清軍入關後,順治帝為此樹加上鎖鏈,稱崇禎皇帝上吊的這顆歪脖樹為「罪槐」,並用一副渾鐵鍊鎖上,還規定凡皇室人員暨文武百官經過此處,必須下馬駐足觀瞻。

鎖鏈的去處也很有意思,原來1900年被八國聯軍掠走。而「罪槐」樹其實一直都在,直到1971年,據説江青在遊覽景山時,因爲不滿樹旁的介紹牌,下令將「罪槐」伐除;1981年,公園管理處認識到這棵樹的重要性,將景山南坡找到一株碗口粗的小槐樹移栽至老槐樹原處,但是太小,有些不像;因此,1996年公園管理處將東城區建國門內北順城街7號門前一株1500年的古槐移植至此,替代了1981年新移植的小槐樹。

説了半天,最近大家蜂擁而至,來觀瞻的那就是381年前,大明崇禎皇帝朱由檢「君王死社稷」的地方。這不禁讓人納悶:北京人的思維出現什麼異常了?為什麼大家都開始熱衷於前往崇禎上吊處?

那棵歪脖樹 正成為當代絕望人的朝聖地

有評論給了答案:不是看樹,是絕望的人民去看絕望的歷史,從崇禎皇帝的絕望到李自成的絕望,再看今天去景山看歪脖樹的人,有多少是絕望的人呢?説白了,崇禎自縊的歪脖樹,今天正成為當代絕望人的朝聖地。

崇禎皇帝在歷史上的評價極為複雜。他不是昏君,相反,他可能是大明朝最勤政的皇帝之一。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試圖保住大明江山。

然而結果呢?越努力,越不幸。他換了十幾任內閣首輔,殺了無數大臣,折騰了一輩子,大明終於被他折騰垮了。最後在這個小山坡上,看著大火燒進紫禁城,絕望地解下了腰帶。歷史總是驚人的巧合,如今中國人也走上了明末的絕望。

北京城裡絕望的雙行線

想逃的與想活的,在絕望中等待天亮。在北京這座權力的心臟,「繁華」的表象之下,有兩支長得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如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刻畫著當下中國人的集體絕望。

一支隊伍蜿蜒在東交民巷的美國大使館門前。這裡匯聚了中國的精英、中產與覺醒的年輕人。儘管官方宣傳機器的嗓門越來越大,高喊著「大國崛起」與「東升西降」,但這些排隊的人比誰都清楚,那種令人窒息的空氣正一步步逼近。他們用腳投票,哪怕拋家捨業,也要逃離這個正在急速下墜的漩渦。

另一支隊伍則在永定門的國家信訪局門口瑟瑟發抖。這裡是社會底層最後的哭牆。成千上萬的冤民,有的被強拆、有的被爛尾樓掏空積蓄、有的遭遇司法不公。他們在寒風中裹著破棉襖,手裡攥著發黃的材料,僅僅是為了討一個卑微的「說法」,求一條活路。可是等待他們的往往是黑監獄甚至家破人亡,而不是問題得到解決。

聽得見的絕望 「我們是最後一代

然而,比這兩支隊伍更讓人心驚肉跳的,是一種看不見的隊伍,和一句迴盪在空蕩街頭的絕響。

你是否還記得2022年上海封城那個漆黑的夜晚?當身穿防護服的警察威脅那個年輕人:「如果你不執行命令,將會影響你的三代!」那個年輕人平靜而決絕地回答: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最後一代,謝謝。」

這句話,是比排隊逃離更徹底的決裂。逃去美國,是物理上的逃亡;去信訪局,是對體制殘存的幻想;而成為「最後一代」,則是一場生物學意義上的罷工。

這是無數中國年輕人在絕望至極後的無聲吶喊:既然我無法保護我的孩子免受這個體制的踐踏,既然我無法保證他不成為你們鐮刀下的韭菜、宏大敘事裡的炮灰,那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剝奪你們奴役我後代的權利。我斬斷自己的血脈,也斬斷了你們未來的「人礦」來源。

「楊蘭蘭」奢華隱秘的生活對照絕望的「最後一代」

當普通的中國年輕人悲壯地喊出「我們是最後一代」時,在遙遠的澳大利亞,那位神秘的「楊蘭蘭」正開著豪車、滿身名牌地享受著頂級人生。這是一個極度殘忍的對照:

權貴們的紅色基因在海外開枝散葉,享受著無盡的榮華;而這片土地上勤懇善良的百姓,卻被逼得只能選擇自我絕育來終結苦難的輪迴。

這就是今天中國最真實的寫照:兩個平行的世界,一種撕裂的命運。統治者想要「紅色江山代代傳」,而底層百姓卻用「最後一代」作為回應。

這是一種最無奈,卻也最決絕的報復——既然惹不起,既然逃不掉,那我便親手畫上句號,讓這個荒謬的時代,在我這裡,徹底劇終。

這是多麽的絕望啊。

一場無聲的「行為藝術」等待他入套

在中文網際網路的語境下,到處都是敏感詞,到處都是各種所謂依法封禁。有些話不能明說,有些情緒無法直抒。於是,中國人練就了世界頂級的「隱喻能力」。

前往崇禎上吊處,正在演變成一場無聲的、大規模的行為藝術。

如果說去開封府跪拜包公是表達向神明傾訴冤屈,那麼去景山看歪脖子樹,則可能是一種複雜的期許與絕望。

有網友戲稱:「去那裡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去看看,當年那是怎麼掛上去的。」這當然是玩笑,但這玩笑背後,是沉甸甸的社會情緒。也有網友說:「是不是大家都預感到了什麼?」

歷史的迴旋鏢:當無數民眾聚集在樹下拍照、沉思、發朋友圈時,獻花時,這個場景本身就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歷史回溯処:大家去那裡,絕望的人們是在尋找答案,或許他們是在等待什麼,等待逼著李自成走入絕境的崇禎,也走進生命的絕望時刻。

那棵歪脖子樹站在那裡,不說話,卻震耳欲聾。歷史是有記憶的,也是有輪迴的。不管你當時覺得自己多麼英明神武,多麼不可一世,最終可能都逃不過那一根掛在樹上的繩索。

儅民衆絕望之時,也是君王絕望之時,就像當年的明朝末年,百姓揭竿而起,崇禎皇帝縊死煤山。更巧合的是,如今也有一位默認自己是崇禎式人物的人,他和他的政權,正在把人民逼上絕路,而今絕望的人民,正在歪脖樹下,等待第二個絕望的“崇禎皇帝”入套。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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