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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巴乔夫与苏联解体：给香港人的20堂课(图)

作者：沈旭晖发表：2022-09-07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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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巴乔夫（图片来源：TV GRAB）

【看中国2022年9月7日讯】《港区国安法》生效后，不少香港人觉得前路茫茫、看不见终站，人生也失去目标。其实刚逝世的戈尔巴乔夫如何终结苏联“邪恶帝国”的经历，可以给我们很多、很多讯号。虽然中国官方经常强调，苏联解体的所谓“悲剧”不会再现，而且正因为有了先例，中共绝不会出现戈尔巴乔夫式的人物。中共制度性的1984全天候疯狂监控，利用最新科技，也只会更无孔不入。当然，历史从来不能直接类比，当年和今日也有众多大不同，然而戈尔巴乔夫的案例给香港人的以下20点启示，依然有让我们乐观的理由：

一：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开放，失败在不能兼顾维稳与改良，结果要么变回独裁、要么政权全盘失控。但假如苏联有一个香港作为白手套，却不一定有同一下场。这反映到了中国走不下去之时，不可能不活用香港；而国际社会到了中共危急存亡时刻，则不可能接受此刻“一国一制”的“新香港”为中国像昔日所用。这反映出香港始终是一步活棋，而香港人始终掌握着中共生存的命脉。

二：戈尔巴乔夫是苏共栽培多年的精英，对组织的忠诚度无庸置疑，但依然良心未泯，对秘密警察那种白色恐怖有根本抗拒，可见利益与恐惧都不能根本抹煞所有人的良知。我们不应假定所有掌握权力的人、体制内的人，都在自欺欺人，知道真相的人始终是存在的。

三：戈尔巴乔夫并非两面派，他被党内考核多年，属于真正的（浪漫派）共产主义者。这反映出组织就算多严密，只要有考勤，就不可能杜绝有理想的人升到高位，而这些人往往会做出难以通过“唯物论”利益计算的行为。

四：戈尔巴乔夫曾被政变赶下台，策划政变的高层虽然有秘密警察监控一切，却阻挡不了街头群众，反映法不责众。就算有再严密的监控，只要有非常不合理的命令，就算是举国体制，也不能保证执行者无条件执行。

五：苏联末年第一大民怨是经济，物资短缺经常出现，特别是民众尝到自由经济滋味之后，反而要求更多。中国物资远不如苏联能自给自足，人口却远多于苏联，承受制裁的能力及不上今日的俄罗斯。民众由于有了“富起来”的期望，也比苏联人更容易失望。

六：苏联的洗脑教育历史比中共更持久，当时还没有互联网，要接受自由世界讯息比现在中国更难。但苏联解体的民心所向，反映洗脑+白色恐怖其实都不能根本扭转人性，关键不过是有没有相对低风险的改变选项存在。

七：戈尔巴乔夫拒绝使用核威胁、核讹诈，除了因为他是真正的人道主义者，也因为沙盘推演一旦使用核武，对方必定朝他所在的司令部还击，无论地球是否存在，自己的风险都极高。中、俄、朝一类国家要是主动使用核武，决策者自己就要有同归于尽的决心，但却不能保证死后其他人会继续疯狂下去，因此这始终都是讹诈。

八：戈尔巴乔夫在位时，人民不能感受到经济再有改善空间，而他知道人民开始不满，这是他不得不思考改革开放的重要原因。反而在斯大林时代，虽然非常残暴，但经济发展却也因为起步点低，而相对有显著改善，人民反而找到忍下去的理由。中国改革开放至今已经40年，要再经济显著改善近乎不可能。

九：戈尔巴乔夫没有想过亡党亡国，他以为改革开放会造就中产阶级，而他们偏向稳定，不会支持激烈变革。讽刺的是，只要其他人促成的激烈变革出现了、而承诺保障他们的既得利益，他们却同样不会反对。

十：戈尔巴乔夫年代开始面对资讯流通，切尔诺贝利核灾未能掩盖，给他震撼巨大。中国官方以为假新闻足以掩盖真相，其实就算互联网监控一切，民间智慧都有办法知道风向。

十一：戈尔巴乔夫的苏联方案并非没有铁杆支持者，例如中亚五国当时都不想独立，但到了大势所趋，不用是独派也会忽然变成国父。

十二：苏联虽然大力打压东正教，但东正教在苏联境内的千年底蕴并非短期内能根除。中国虽然没有宗教传统，道德伦理又被文革彻底摧毁，但任何民族都需要信仰，唯物论不可能适合每一个人，反而因为摧毁得太厉害，新兴信仰要盛行的空间反而更大，就像法轮功的忽然兴起。

十三：戈尔巴乔夫并非不爱国，也想培养爱国主义，但最终人民对苏联的忠诚度却被加盟共和国的民族主义取代。中国爱国主义虽然不大可能被“大汉族主义”取代，而其他少数民族和苏联加盟共和国相比又难成气候，却不代表关键时刻没有其他身份认同取而代之。例如，上海人的独特性从封城可见，依然有一定生命力。

十四：戈尔巴乔夫从东欧退缩、从阿富汗撤军，因为他的顾问告知已经出现帝国过度扩张（imperial overreach），再撑下去只会拖垮国内经济。中国经济数字虽然貌似强大，但在国外的支出不像国内可以取巧，强如美国也未能承担全球同步活动，假如不开始收缩，泡沫同样必然爆破。

十五：苏联一直有政要投奔自由，甚至连赫鲁晓夫的儿子、斯大林的女儿等也先后入籍美国，这对苏联人的心理状态不无影响。中国“反美是工作、留美是生活”更“是常识吧”，权贵在西方的抵押品更多。虽然太平时候都不敢放弃中国身家性命财产出逃，但假如面对生命威胁（例如身在城市成为战区），却不能否定会有第二选择。俄罗斯最著名的富豪此刻被制裁也不敢在国内反抗，却不代表俄罗斯人不会集体走资，而到了被兵临城下，变数就更大。

十六：戈尔巴乔夫改革开放的动机之一其实是反贪腐，而他作为苏共开明派，对党内官僚主义一直非常不满。但由于贪腐已成结构性制度，市场经济开放了反而令贪腐数额几何级数增加，无论动机如何，都越反越贪。

十七：苏联在七十年代开始，就要面对美国与中国结盟这个不神圣同盟。戈尔巴乔夫希望与双方都和好，以为是完成历史任务，担心长期两面作战吃不消。中国作为“新苏联”，一直担心美俄结盟，这也是美国国内有一派主张姑息普京、全力倒习的原因。

十八：苏联曾经在国际组织也有一定实力，扶植了不少亚非拉国家政权，但自从美中结盟，这方面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否则整个共产阵营要是杯葛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效果就截然不同。此刻和中国同质性强、但又和西方阵营眉来眼去的国家，名叫越南。

十九：戈尔巴乔夫多次出访，都发现苏联自己的人民、卫星国的人民，普遍其实都不欢迎苏联政体，可见人民的心理状态其实装也装不出来。这种民怨不是民调可以计算的，而是被长期压迫之后出现的反抗，可以超乎想像。

二十苏联、东欧人民面对压迫几十年，假如把之前的苦难也算进去还要更久，但始终没有失去希望，明白这类邪恶政权终有终结的一天。他们用种种方式“活在真实中”，当时没有互联网，他们没有办法知道有多少同路人，还是各自坚持下去；到了铁幕倒下，终于发现人心不死，极权的一切都没有成功改造人性。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香港人加油。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来源:自由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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