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和爱胜过百万雄师

发表:2008-08-12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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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故事:

1944年的冬天,饱受战争创伤的莫斯科异常寒冷。两万德军战俘排成纵队,从莫斯科大街上依次穿过。

尽管天空中飘飞着大团大团的雪花,所有的房屋和街道都堆满了白皑皑的积雪,但所有的马路两边,依然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大批的苏军士兵和治安警察在战俘和围观者之间,划出了一道警戒线,用以防止德军战俘遭到围观群众愤怒的袭击。

这些老少不等的围观者,大部分是来自莫斯科及其周围乡村的妇女。她们之中的每一个人,或是父亲,或是兄弟,或是儿子,都在德军所发动的侵略战争中丧生。

她们都是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都对悍然入侵的德冠怀着满腔的仇恨。

当大队的德军俘虏出现在妇女们的眼前时,她们目光愤,全都将双手攥成了愤怒的拳头。要不是有苏军士兵和警察们在前面竭力阻拦,她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把这些杀害自己亲人的"刽子手"撕成碎片。

俘虏们都低垂着头,胆战心惊地从围观群众的面前缓缓走过。突然,一位上了年纪,穿着破旧的妇女走出了围观的人群。她平静地来到一位警戒的警察面前,请求警察允许她走进警戒线去好好看看这些俘虏。警察看她满脸慈祥,没有什么恶意,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于是,她来到了俘虏身边,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印花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黝黑的面包。她不好意思地将这块黝黑的面包硬塞到了一个疲惫不堪、拄着双拐艰难挪动的年轻俘虏的衣袋里。

年轻俘虏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妇女,刹那间便已泪流满面。他毅然扔掉了双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给面前这位善良的妇女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其他战俘受到感染,也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拼命地向围观的妇女磕头。

于是,整个愤怒的气氛一下子改变了。妇女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所深深感动,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向俘虏,把面包、香烟等各种东西硬塞给了这些曾经是敌人的战俘。

这个故事记录在前苏联著名作家叶夫图申科在《提前撰写的自传》中.故事的结尾,叶夫图申科写道:"这位善良的妇女,刹那之间便用宽容化解了众人心中的仇恨,并把爱与和平播种进了所有人的心田。此时,眼前的这些战俘已经不再是敌人,他们已经是人了,因为他们的心中,已经被播种了爱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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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侵略者先驱者,悍然发动对本国的侵略战争.经过浴血奋战,本国将士终于击败了侵略者,大量的侵略者沦为战俘。

人们有足够的理由,来对侵略者进行报复。诸如侵略者犯下太深重的罪恶;比如藉乎对俘虏的惩罚,来警诫其他国家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比如安慰死去将士的在天之灵;等等。仇恨笼罩着人们的心,使人们感到对侵略者的打击越严厉,他们心中也就越解气。

事实上,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被侵略者一旦被侵略者所击败,很难避免被残酷报复的命运。

但是在叶夫图申科所讲述的这个故事中,我们见到另一种处理方法。被侵略者面对被俘获的侵略者,并没有给予报复,而给予爱和宽容。这种爱和宽容,化解了双方心中的仇恨,使人们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导演这一幕的,是一个普通妇女。她没有太多的文化,但有一颗金子般闪闪发光的善良的心。在她看来,那些侵略者虽然犯下过错,但他们同样是人,同样需要别人的关怀、友爱,他们现在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应该给他们一些食物的帮助,应该给他们一些心灵的慰问。这种情感,使她作出了有违常规的举动,即把自己手头的食物拿给俘虏吃。尽管她的许多亲人,在这次血腥的战争中,为这些俘虏或这些俘虏的战友所残酷杀害。

这是一种更为伟大的人性。这种人性,却从一个普通妇女身上展示出来。普通妇女离现代文明更远,人类生而固有的美好人性,尚未被现代文明摧残;俄罗斯文化的基督教背景,给这位普通妇女以道德上的有益熏陶,这些都是这位妇女作出如此有违常规的举动的原因所在。

美德是有感染力的。普通妇女出奇不意的宽容和慈爱,先是击中了那位直接得到关怀的年轻俘虏的心,他那颗在战争中变得残酷无情的心灵开始复苏。尔后,像闪电般,又把这种情绪传递到其他战俘,使他们那一颗颗沉睡的心灵遭到唤醒,他们一一下跪,既表示对这位普通妇女的感激,也表示对自己罪恶的忏悔。

普通妇女的宽容和仁爱,战俘们不约而同的忏悔,形成一种强大的道德波(说明:在我看来,道德作为一种精神力量,是在运动中存在的,一个人的美德,会唤起另外一些人的良心,从而产生出道德波,这种道德波会使人们的灵魂遭到感染,产生出对他人的热爱,对社会的责任,从而使自己的道德境界得到提高。我以后将进一步撰写文章,谈谈我对道德波的理解),击中了在场的每一个妇女的心,她们主动地搁置了对战俘们的深仇大恨,而纷纷把食物递给了战俘,表示对战俘的爱、宽恕和爱心。

整个故事的主题,可以归结为人的沉睡良心的唤醒。每一个人都有一颗闪闪发光的良心,但由于环境的恶劣、缺乏良好的教育等因素,人们的良心沉深睡去,人性恶劣的一面却得到充分展示。

整个故事的双方,其良心都处于沉睡状态:一方侵略他国,滥杀无辜,另一方只顾得报仇雪恨,却不懂得犯过错误的人有得到饶恕的权利,也不懂得这些侵略者作为一个个士兵,他们大多是他们的上司所驱使,身不由己。整个故事的结果是:依靠爱和宽容,双方的深睡的良心都被唤醒,一方面,他们都超越了过去那个狭隘的自我,他们的道德标准都得到全新的提高,懂得了用爱心和宽容对待异己;另一方面,藉乎爱和宽容,他们化敌为友,淋浴在相亲相爱的氛围之中。

整个故事给人们的最大启示是:当整个社会人们的良心处于沉睡状态,要唤醒整个社会的良心,仅仅依靠理论的说教,是远远不够的,而更应依靠另外一些人的良心。一个有良心的普通妇女对道德文明进步所起的作用,远远大于一百个良心苍白却说得滔滔不绝的学者。

从古至今,国家与国家之间都充满着战争。每一个国家都要努力壮大自己的军队,使本国能在战争中取得胜利。但依靠军队获得的战争成果,是不牢固的。被打败的一方会怀恨在心,积累力量,伺机报复。若干年后,战争又会爆发,大地上战火弥漫,双方死伤惨重,使前一轮战争取得的胜利成果毁于一旦。

但宽容和爱则不然。它会唤醒侵略者沉睡的良心,使侵略者弃恶从善,不再与被侵略者对立。这就使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之间可以拥有持久的和平,从而使民众的美好生活得到牢固的保障。

从这个意义上说,宽容和爱胜过百万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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