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时间总是显得格外的长。吃过早饭,发现报纸又用完了,于是冒着稀沥沥的小雨去街角的报亭买了两份,再冒着稀沥沥的小雨走回来,结束了一天的户外活动。报纸这东西于我是有大用处的。主要是代替一次性桌布,吃饭时候铺上两张,饭后直接扔掉,便省去了擦桌子的麻烦。再者可用来擦玻璃,对于不喜欢玻璃净之类化学味道的我,报纸永远是无可替代的。还有一些妙用,比如香蕉裹以报纸,要多包几层,再放进冰箱,保存时间较长,味道也不会变。总之,报纸于我,妙用多多,只是,除了读。
我并非不喜欢阅读,不过报纸是几乎不读的。在中国大陆这个环境,也实在是少有可以值得一读的报纸。如今论起发行量,大陆党媒官报当是首屈一指了,只是有几个人在读,就难说了。想当年,只有四万万之众的晚清,「万国公报」的发行量是无法与今天「人民日报」相较的,不过其影响力之深远,可谓盛极当时。从当朝重臣,到白身布衣,从海内名士,到日本天皇都在争相阅读。
梁启超说国家的强弱,在于其通塞与否,犹如人体的血脉,不通则病。信息不通,就好比闭塞了耳目喉舌,是为“废疾”。而开报馆就是去塞求通,治疗废疾的方法。此虽系维新派主张之一,但的确并非新论,因为广开言路本就是自古圣君之道。报馆只不过是新的形式下,使言路继续得以畅通的新方法。然而梁启超大概是想不到,如今报馆终于大兴了,可这废疾非但没治好,反成了绝症。就好像人体的血脉不通,尚属慢性病,如果血脉里流通的都是毒液,那也只有速死的份儿了。今天的报纸大抵与毒液相类,所以为了多苟延些时日,奉劝诸君不要读报。
凡事有利有弊,这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在中共治下,一切行业,概莫能外的,弊端往往都可以进一步发挥成为业内的中国特色,报业亦如此,诸如信口而谈,荧惑听闻,称颂权贵,伤风败德,笔伐异己等等,至于辞章文彩,取境立意,在党文化的语言环境中,也就不肖说了。当然这还是属于慢性流毒,此外间歇性的急性发作也是有的。譬如,四十多年前的《炮打司令部》,大家应该还没有忘记,这毒性一发,就是十年。较近的一次急性发作,大概是九九年时候的镇压法轮功了,这一发又是十三年。并且这时,治国之“通”渠已由单一的报馆发展为广播,电视,网络相结合的多媒体了。恶毒的攻击,无耻的谎言,肉麻的谄媚,这样的信息充斥视听。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说了一句假话,外婆非常严肃的告诉我,不可以说谎,说谎的人是要下拔舌地狱的。这话听的我是毛骨悚然。现在想来,且不论此话真假,至少老一辈的中国人对“人言”二字是非常看重的。人们相信说恶毒的话,说假话,是要有严重后果的。一个人要对自己讲出的话负责,一个媒体,面对千千万万的人在讲话,责任岂不尤其重大。人言为信,媒体的信誉,信用,可信性,诚信度,无不是围绕这个信字。而今天,我摊开报纸,打开电视,登录网站,所见所闻,吾不知其可信者有几句乎。
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天安门前血流成河,报上说天安门广场没死一个人,你信过吗?二○○一年一月二十三日,一个中共特务在天安门广场表演自焚,电视上他的衣服虽已烧烂,而两腿间夹着的塑料汽油瓶,在高温下竟然能丝毫不变型,口里还自称是法轮功,你敢信吗?江泽民时代,多媒体党媒齐声日夜赞唱,云为中国历史上人权最好时期。你会信吗?亦或者,有那么一两个人,就象二○一一年七月二十三日动车追尾事故后的那位发言人,可以面不改色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此类奇谈怪论实在太多,之初我曾一度以其可恶而痛绝之,后又觉其滑稽而一笑之,而现在只剩下因为发自心底的厌恶而不屑之。好在,我并未因此而拒绝阅读,相反,我却因此种种体验,而更加有了阅读的渴望,渴望读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哪怕只言片语。而后来也多亏了这份渴望,使我大受裨益。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午后,我打开信箱取缴费单,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份报。你可以说这不是报,因为它的确不是以油墨印制,只是两张A4复印纸。但你也不能说这不是报,因为无论从排版的精美,内容的丰富,信息的前卫都是无可挑剔,而更重要的是,这上面的一切信息都是你在街角的报亭里不可能看到的。譬如,最令我震惊的一则消息:鲁迅美术学院的高蓉蓉因修炼法轮功,被中共非法关押迫害毒打灌食电击毁容残杀……,而这件事我知道是千真万确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些只能一二知情人私下议论,再坚嘱勿传的骇闻,竟然就这样白纸黑字赫然登出,这份报的名字我至今依然记得,叫「纵观天下」。
再后来,在朋友的推荐下,我读到了当今覆盖面最广的华语报纸――「大纪元时报」。当然目前条件下,我也只能通过网络读电子版,而版面之精美、风格之严谨、内容之丰富,竟让我在读她的时候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愉悦,且分明透着油墨与纸张的清芬,就那样在心底一层层的泛起,又荡漾开去。
曾经,东方人通过「万国公报」将视野拓展到了地平线之外。如果说「万国公报」为东方人打开了一扇“万国”之窗,那么今天,「大纪元时报」便是为所有人推开了一扇「纪元」之窗。透过她,我们看到几乎毁于赤祸的五千年中华文明,在渐渐复苏中展现出她不可磨灭的生命力;我们看到当世间万象可以展卷手中做掌上之观,一切竟然这样脉胳清晰,主线分明;我们还看到当穿越现实的迷雾,拂去历史的积尘,豁然展现在我们前方的未来。由是观之,此「纪元」之窗之意义又远非梁启超所上陈的治世之通渠,民生之喉舌所能涵盖矣,而我中华报馆之第一盛业当始于此也。
真是希望有那么一天,迎着这样稀沥沥的小雨,我去到街角的报亭,买回来的是一份「大纪元时报」。然后就在这书斋中,在这样的光线下,摊开来在桌案上。当然要先深深一吸那油墨与纸张的香气,这味道于我颇有定心的作用,然后就这样静静的读下去,让意识遨游于字里行间,任物我相忘在梅子黄时的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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