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马克思主义的共产理念是中国的唯一出路(图片来源:Adobe Stock)
【看中国2018年10月26日讯】美国彭斯副总统最近在美国智库哈德逊研究所作了关于中美关系的讲话[1]。这个讲话的基调证实了我最近几个月的猜测,即美国对中国的政策会有大转变[2,3]。[3]中提到两位中国问题专家今年二月对美中关系的检讨引起很大反响。美国政界学术界近几年有不少其它类似情况,许多过去对中国友好的人士改变了对中国的看法。如果你认真思考几年前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弗里德伯格的全面考量美中关系的书,这一变化应该不出预料之外[4]。这篇文章里我将从政治哲学的高度来考虑中美分歧的本质。搞清楚本质才可能讨论如何解决这个挑战。
有些人将彭斯的讲话解释为美国宣布对中国的新冷战。但我认为这样解释有些过分。根据权威的冷战史,二战刚结束时美国驻苏联中级外事官员George F.Kennan的一封长电报(“long cable”)确立了以后几十年的美国战略[5]。现在还没有出现类似的美国对中国长期战略。川普(特朗普)是地产商出身,他的经商方式基本上是交易性的,不擅长制定长期策略。他这一年多来的执政表现也多次反映这点。彭斯的讲话可以解释为川普政府对中国崛起和扩张的反弹对策。为了世界和平,应该避免中美发生新冷战。如果中国逐步放弃马克思主义的话,中美关系有可能不继续退化甚至改善。马克思主义本身是对历史的一种反动。放弃马克思主义有利于世界和平,也有利于中国本身的政治进步和经济增长。
一)首先需要在意识形态层面考虑当代中国在人类政治演进的长河中的位置。用现代政治学来分析一个政体首先需要考虑其主导意识形态[6]。套用一句中国的明言:“不能只拉车不看路“,否则会欲速则不达。不考虑意识形态而比较方针政策,好似比较苹果与橘子,得不到要领。西方大学政治系二三年纪都要学习意识形态学基础课。
二)黑格尔从哲学的高度研究历史以后,得出几千年来政治进步的关键在于增加人民的自由度[7]。
三)耶鲁史密斯教授的《政治哲学》课本给出一条政治哲学的演进进程[8]。这条进程与上面一条改进人的自由相辅。马克思主义则是一种历史的反动。马克思主义至少倒退到洛克的自由主义以前。在知识论上马克思甚至倒退到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以前(另文详述)。
四)马克思主义属于极权主义的一种。J lTalmon指出“极权主义分左右两种。左极权主义起始点是人,他的理性和救赎最后仍是人。右极权主义的起始点是集体,国家,或种族。……这是为什么左极权主义总是倾向于普世特征,而右极权主义完全没有这种特征。[9]”极权主义是对人民自由的极度反动。马克思主义声称普世,所以奉行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可能威胁其它国家的主权。
五)马克思主义没有明确定义国家,也没有国际关系学。从上一条和这条可以推测马克思主义对其它进步国家(例如自由民主国家)意味着颠覆或干涉。虽然中国已经放弃了过去输出革命的政策,但如果中国继续以马克思主义为主导意识形态,其它国家(尤其是周边国家)必然会有这方面的担忧。
六)我在《怎样理解中国的经济增长?》一文里引用经典文献从几个方面证实了自由对于政治和经济的发展的重要性[10]。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经验证明在经济发展初期,威权政府可能比较有效地促进经济发展。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需要有自由和民主才能使经济长期健康地发展。广为采用的经济增长模型可以解释这点。(当经济比较发达以后,需要发明创造,而这需要人民有自由,还要有法律保障发明创造的正当权益。)
弗里德伯格的书俯瞰了长期以来美国对中国政策的变化。我以前讲过美国以前对中国的民主转型太乐观,因为它建立在过于简单的民主转型理论上:一个国家经济发达到一定高度以后会产生大批中产阶级;中产阶级会有政治诉求,最终导致民主[11]。这个理论对于许多文明背景不同于西方的国家不一定适用。过去美国和西方帮助中国(包括优惠贸易条件)是基于西方对中国的民主转型的期望。即使中国不民主化,美国方面也期望中国会遵守现行国际秩序因为中国得益于这种国际秩序。但中国政府不这样看问题,因为中国政府的主导意识形态不同。
中国价值观与美国价值观的不同是中美关系的主要难处。不放弃马克思主义,中国无法消除与其它国家的潜在冲突。除非中国公开放弃马克思主义,中美关系和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不可能长期友善。而要促使中国国内政治进步和经济继续发展,增加人民的自由度也必不可少。综合这些,放弃马克思主义作为中国的主导意识形态势在必行。
如果中国放弃马克思主义,那应该采取哪种意识形态?许多人可能会说自由民主制。我认为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按照黑格尔从自由度来考虑,中国在政治上落后西方二千五百年。如果按照史密斯《政治哲学》的主线来考虑,中国政治也至少落后西方大约五百年,还没有达到霍布斯哲学的水平。有人会说台湾已经成功实现自由民主制。不错,但以前的台湾基本上没有受反动的马克思主义的影响,而大陆人普遍受马克思反动哲学的影响,有许多受很大影响却浑然不觉。所以现在需要找到替代马克思主义的一种过渡政治哲学,它应该为一种混合政治制度奠基。这个政治哲学应该提供一个国家理论,这样的国家应该捍卫自己的主权,同时与其他国家和平共处。以后几篇文章我将探索这个方向。
注释:
(1)彭斯副总统有关美国政府中国政策讲话全文翻译https://www.voachinese.com/a/pence-speech-20181004/4600329.htm英文原文: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remarks-vice-president-pence-administrations-policy-toward-china/
(2)韩家亮:贸易战是中美关系的转折点吗?http://hx.cnd.org/?p=155530
http://beijingspring.com/bj2/2010/300/625201863544.htm
(3)韩家亮:中美关系的回顾和前瞻http://beijingspring.com/bj2/2010/300/921201850104.htm
(4a)Aaron L.Friedberg,“A Contest for Supremacy:China,America,and the Struggle for Mastery in Asia,”W.W.Norton&Company;2012.简单介绍在:
(4b)韩家亮:中美关系的过去与未来—弗里德伯格http://hx.cnd.org/?p=149010
(5)John Lewis Gaddis,“The Cold War:A New History,”Penguin,2006.
(6)伟大经济学家凯恩斯有一段名言:“经济学家和政治哲学家的理念,不论它们是对的还是错的,比通常认识到的更为强大。确实真正统治世界是这些理念。实用的人们可能认为他们自己不受知识界的影响,但他们的思想通常是某些失效的经济学家的奴隶。甚至从空中听到声音的掌权的狂人的思想也不过是从几年前某个学者的草书而来”这段话的原文是:“The ideas of economists and political philosophers,both when they are right and when they are wrong are more powerful than is commonly understood.Indeed,the world is ruled by little else.Practical men,who believe themselves to be quite exempt from any intellectual influences,are usually slaves of some defunct economist.Madmen in authority,who hear voice in the air,are distilling their frenzy from some academic scribbler of afew years back.”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Interests,and Money,Harcourt,Brace&Concept,1936,p.383.这段话被无数次引用。例如广为使用的意识形态教科书之一Terence Ball,Richard Dagger,“Political Ideologies and the Democratic Ideal,”8th Ed.2010.的第一章的抬头就是这段话。
(7a)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http://www.efm.bris.ac.uk/het/hegel/history.pdf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来源:华夏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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