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李嘉誠利益 揭「維港英雄」底牌
幫新鴻基地產做樓契多年的律師徐嘉慎,近期忽然成了「維港英雄」。他早前出面與政府打官司反對灣仔填海,皆因日後興建的商廈將阻擋新鴻基物業景觀;而以往從無就中環填海出過聲的他,上月突然又以保護海港協會名義狀告政府,希望叫停中環填海工程,並與名嘴鄭經翰聯手鼓動市民上街與政府抗衡。
兩位社會活動家雙劍合璧,原來只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倆聲嘶力竭反對的中環填海項目,牽涉中電與港燈兩電聯網路線。若然中環填海被阻,李嘉誠旗下的港燈,將不致因聯網而每年損失十多億元收入。而中環填海與否,又與灣仔填海息息相關,缺一不可。
誰也不願見到,維港被不斷蠶食破壞;但誰又願意看見,保護維港背後原來還有其他目的。
由徐嘉慎當主席的保護海港協會,為阻止政府在皇后碼頭對開進行的中環第三期填海工程,向法院申請暫緩令,高院在本週一宣判保護海港協會敗訴,還指該會的理據不足。
突然被封為「維港英雄」的徐嘉慎,一早已安排好,於法庭宣判後召開記者招待會,會上他以一貫愁眉深鎖的神情說:「我對裁判結果好失望!」他表示暫仍未知下一步會怎樣做。
三十分鐘的記者會內,徐嘉慎不斷說出煽情說話。「下一步我們應該大聲同政府講,唔可以復工,尤其近來經濟氣氛不大好,政府若堅持填海,逼市民作出強烈反應,只會自食其果……現在法庭幫不到我們,我們更要自己幫自己,更加要站出來,緊張自己個海港!」徐嘉慎的一番說話,能挑起群眾情緒,而他也準備召集群眾,於十一月九日,舉行另一次集會反對填海。
政府今次雖然贏了官司,但有關的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官員,週一回到政府總部,仍馬上召開會議商討對策,皆因徐嘉慎近月才突然反對中環填海,還與名嘴鄭經翰合作,透過電臺烽煙節目及報章傳媒廣泛報導,把事件升華至社會運動,確實令他們措手不及。
鄭大班策划行動
徐嘉慎指出,他與鄭大班聯手,始於九月初。「我們第一次接觸,在未夠一個月之前,是他主動聯絡我,說收到市民投訴。」而他早前聯同鄭大班、代表地產界的立法會議員石禮謙一起,企在中環華人行門前向市民募捐,也是大班出的主意。「我做了八年(反對填海)都無用過這個戰術,但現在發覺法律解決不到這件事……我這八年是失敗的,因一個人的力量做唔到的,所以好多謝鄭大班,令市民都企出來。」
早前回加拿大放假的鄭經翰,即使早陣子七.一遊行,都不見他的蹤影,然而與李家關係密切的他,今次咬牙切齒,每天開咪大鬧政府,說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局長孫明揚一意孤行要填海,等於拆了香港人的祠堂,是千古罪人。連幾個月前的小欖愛琴灣爛尾樓事件,他也翻舊賬再鬧一遍,叫未能保障小業主權益,以及破壞海港的孫明揚快快落臺。
而石禮謙,更是示威稀客。徐、鄭、石三人大力反對中環填海,確實令不少政經界人士,摸不著頭腦。果然,這幅填海地皮與李嘉誠有關。
聯網報告露端倪
原來,在七月二十八日立法局的經濟事務委員會會議上,披露了有關兩電聯網的研究報告。報告建議,連接兩電的電纜,可由油麻地填海區,經海床由中環填海區上岸,再接駁往灣仔港燈變壓站。顧問公司估計,整個聯網計畫需時約六十個月,更指出聯網工程視乎中環及灣仔填海工程進展而定。
李嘉誠旗下的港燈,向來極力反對聯網。但港島居民及商戶,一直希望兩電加快聯網,到時可自由選擇幫襯中電抑或港燈,可對港燈電費構成壓力,事關港燈收取的電費較對岸的中電貴。現有五十萬用戶的港燈,近年利潤在逆市中不斷上升,去年盈利達六十八億,竟與有二百多萬用戶的中電相若。研究兩電合併多年的理工大學商業學系副教授林本利估計,兩電聯網會令港燈每年損失十多億收入。
政府於前年委託顧問公司,就兩電聯網進行技術性研究,如果中區填海工程有任何差池,政府又要再找顧問做報告,可能一拖又兩年,對港燈明顯有利。徐嘉慎、鄭經翰等人出來呼籲群眾反填海,變相幫了港燈一把。
中環填海計畫影響李嘉誠利益,連政府高官也始料不及,所以對這項反覆諮詢了五年多,於去年已獲立法會通過撥款的填海計畫被翻舊賬莫名其妙。
徐嘉慎與郭炳聯老友
「去年中立法會討論中環三期填海撥款,又唔見佢(徐嘉慎)提出反對,那時候我經常見他出入立法會,不過是代表新地,向議員遊說不要起十號幹線。」立法會議員陳偉業說。
徐嘉慎與新地一向關係密切,上月底新地副主席郭炳聯,在新地業績公布會上,也自認與徐嘉慎是「老朋友」,更呼籲政府不要胡亂填海,皆因維港是寶貴資產。但其實新地旗下,在機鐵港島站上興建的國際金融中心一、二期、對岸九龍站的一百零二層酒店,以至西九龍的升悅居,統統都起在填海得來的土地上。
自八七年至今,新地有二十七個樓盤,委託徐嘉慎為合夥人的律師事務所為指定律師行。這批樓盤共有三萬一千單位,假設四分一單位由徐嘉慎律師事務所承接,每份樓契收費一萬元,估計帶來八千多萬的生意。九十年代初,徐還在新地旗下的葵湧新都會廣場,以及沙田新城市中心設立辦公室。除了買賣樓契外,新地就連民事訴訟,也曾找徐嘉慎律師行處理。
去年三月,身兼三號幹線公司副主席的徐嘉慎,還披甲替新地做說客,以反對政府興建十號幹線,皆因建議的十號幹線,由元朗到機場可繞過大欖隧道,將會搶走新地佔五成股權的三號幹線(包括大欖隧道)的客源。當時徐嘉慎威脅會控告港府違約,又出席立法會的交通事務委員會,對十號幹線提出反對。而他拍檔陸恭蕙的思匯政策研究所,也發表報告反對起十號幹線。
此後,徐嘉慎甚少出現立法會。即使去年六月,立法會財委會審批撥款三十六億元予中環三期的填海工程,他也沒任何行動。事實上,整個中環灣仔填海計畫,已規劃了十四年,並非新鮮熱辣的事情。
轉向愛惜海港
政府於八七年聘請茂盛顧問公司,對中區填海進行可行研究,研究報告建議分五階段填海,整個計畫分為中環一、二、三期及灣仔一、二期。中環一期即機鐵站部分,於九八年完成;二期即添馬艦海軍基地,九七年完工;灣仔一期是會展新翼,在九七年回歸慶典時啟用。剩下的中環三期及灣仔二期,前者主要包括一條接駁中環至灣仔的繞道,後者計畫興建海心公園、會展三期及數幅商業用地。徐嘉慎於八八年至九六年,出任城規會委員期間,中環一、二期及灣仔一期的填海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他也沒出面反對過。
「雖然當時填海不用城規會批准,但填海後的土地用途則要城規會通過。城規會委員可用間接方法,例如指這幅地填出來起公園唔繫好,建議填少些海,但徐嘉慎無表態過什麼。」曾與徐嘉慎在城規會交手,現已退休的一名規劃處高官說。
這名規劃處退休高官還指出,通常政府不再委任某人做城規會委員,都會預先幾個月通知。徐嘉慎的任期於九六年三月屆滿,就在屆滿前三個月,他與前立法局議員陸恭蕙,成立保護海港協會,由他擔任主席一職。
九七年回歸前最後一次的立法局會議,他與陸恭蕙以私人草案方式,匆匆把《保護海港條例草案》提交予立法局,並通過成為法律。雖然條例內容粗疏,卻成為徐嘉慎以後與政府角力的工具。而灣仔二期的填海工程就是他首個戰線。
填海阻新地景觀
去年四月,城規會公布灣仔分區計畫大綱草圖,圖則對新地大為不利。一幅位於新鴻基中心前的綜合發展用地(現為灣仔運動場和露天停車場),可建樓高達一百米(約三十三層高)大廈,將遮擋樓高二百一十米的新鴻基中心一半海景。而灣仔二期填海計畫,更於新鴻基中心前的海岸位置,填海興建供展覽用途的地皮,估計是會展三期。而銅鑼灣避風塘附近,將填出一幅酒店用地,正正位於新地旗下的世貿中心前。
新地曾去信城規會反對,而徐嘉慎以保護海港協會的身份,同樣對這兩幅用地的可建高度提出反對。據城規會記錄,徐嘉慎認為兩者可建的高度太高,要求降低,最終城規會接納,並把新鴻基中心前的綜合發展用地高度限制,由一百米降至六十四米,世貿中心前的酒店用地,高度限制由六十米降至二十五米,徐嘉慎幫了新地一把。
徐嘉慎一直就灣仔二期填海工程,與政府對著幹,更於今年為此與政府打官司,要求停止填海。有關灣仔填海的官司七月審結,保護海港協會勝訴,但政府已申請上訴終審法院,有關案件將於今年十二月九日開審。
「我們對於上訴其實好有信心,因為徐嘉慎以他那條《保護海港條例》來打官司,但這條例只規定日後填海,要有充分理由,其實好粗疏。」規劃處要員說。政府知道在終審法院打官司,往往針對技術性問題,而《保護海港條例》卻沒有實質內容,例如什麼情況下可以填,什麼情形不可填海。故此,政府上訴終審法院,對徐較不利。
保中環維港有目的
「他突然出來反對中環填海,如果成功禁制中環填海或造成輿論壓力,對灣仔填海那場官司一定有影響。」政府消息人士估計。
事實上,中環三期的填海部分,與灣仔二期根本不可分割,皆因政府要填海,就是興建一條中環灣仔繞道,由現在海外線碼頭位置,以地底隧道形式,經過中環灣仔,至銅鑼灣駁上東區走廊。故此,若徐嘉慎成功禁制中環填海,絕對有助灣仔填海官司。
記者本週二找徐嘉慎對質,問他為何在城規會委員時不出來反對填海,現在又突然變得那麼熱心,他強辯說:「我在城規會期間,都算內幕人士,但我都唔知有呢個填海計畫,因為這個計畫是秘密,直到母親罵醒我,才到城規會向政府找這個秘密圖。」
他的解釋顯然與事實不符,政府早已公布填海大計,而且填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任城規會委員期間,有關工程已經展開,但他竟說不知道,令人費解。
香港被稱為東方之珠,璀璨的維港夜景,叫人沉醉,有誰會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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