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之前,備受各國欺凌的滿清政府,放開了義和團「扶清滅洋」的民意泄洪孔,以百姓對各帝國在中國各式團體和個人的非法攻擊,為政權撐起腰桿。長期壓制下的社會民意,如同破堤之水,衝破了泄洪管道,順著轟轟烈烈「義和團運動」的決口,洶湧而出,一時之間,社會無序,政權真空。
直至萬里之外常年相互為敵的八國聯軍進入北京,再次蒙辱的滿清政權,掉轉刀頭,砍向了曾經併肩作戰的義和拳民,萬千人頭、萬千屍首填筑了大壩的決口,恢復了政權和秩序。
1989年,不期而遇、從天而降的新聞自由,打破了漸進開放的新聞秩序和社會平衡;長期壓制下的社會民意潮水,順著「反腐敗、反官倒」泄洪口,衝垮控制,而成決堤之勢。數千萬人參加的澎湃洶湧的「八九風波」,既灼紅了「天安門勇士」的雙眼和勇氣,也擦亮了政權的雙眼和屠刀。
一代義士,血濺北京;秩序恢復了、政權穩定了。「殺二十萬人、保二十年平安」的目的,再有四年就達到了,然而,以後呢?
極端民族主義固然是非理性的訴求,但它在任何一個常態社會中,是一個客觀而真實的存在,因為它本身就是人類社會與生俱來的一個特徵。理性的社會,不會試圖消滅它或堵塞它,而是將其置於法治之下,依靠新聞和言論自由、結社自由,形成平衡,以消弭其巨大的社會破壞性。
與其他任何社會情緒一樣,通過壓制其他訴求以單方面放大某一訴求「顛覆平衡」的做法,都會助長這一訴求對社會秩序的破壞可能;媒體控制下的專制社會尤需警惕這樣的做法,不管這一訴求對政權的利益大小。
中日之間百年來的歷史矛盾,與中俄、中美、中越、中朝甚至台海之間的矛盾一樣,都是客觀真實的歷史存在;相反,中日、中俄、中美、中越、中朝即或台海之間的歷史友誼,也都是客觀真實的歷史事實。媒體片面的局部的突顯中日矛盾,既是對由各種民族矛盾構成的民族主義的歪曲和漠視,也是對歷史上中國與其他民族友誼的忽略和否定,更是對社會大量存在的其他情緒訴求的不公平。
政權常常自滿的通過媒體控制,利用被單方面放大而失去平衡的民意,為自身謀利益,卻往往「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處於反對派的政客,對這一極端化民意的利用,卻難逃「以百姓血肉為自己奠基的魔鬼」的指責。
二十年前,我是一個反日青年,但今天,我不會為這口沸騰的「反日油鍋」添加一滴油;因為,我期望,中國的進步,不能再以百姓的屍首為台階。(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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