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會內容和每個講演者精彩的論述吸引了聞訊趕來的哥大教職員工。一位來自歷史系的老先生說：這樣的研討會應該多開，在當今的哥大校園裡，找不到一個像你們這裡的講演者這樣，對中國和中共有真正獨到的深刻認識。
以下是《中國事務》總編伍凡先生在當日研討會上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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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凡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演講：分析中國經濟問題，探討軍事政變的可能性
2005-09-12
伍凡
各位朋友好，我第一次到哥倫比亞大學來，很高興有機會在這裡跟大家交流，據說這裡有很多大陸來的留學生在這裡讀書，不知道他們今天有沒有在場，如果能在場的話，面對面交流，這是個非常榮幸、很有緣份的事情。
我辦了一個網站，叫作《中國事務》，這個網站裡有一個叫Paltalk 討論平臺，通過電腦網路，我可以直接跟大陸的朋友在電腦網路平台上討論交流。己經交流了兩年，我們談很多很多問題，其中包括政治問題、經濟問題、軍事政變、外交、中美關係等等。
我今天要談的題目是《分析中國經濟問題，探討軍事政變的可能性》。中國經濟問題引發社會動盪、百姓憤怒、軍人不滿、最後對有沒有可能引起軍事政變來做一個探討。
中國經濟好不好？這是個大問題，像美國大公司沃爾瑪 (Wal-Mart) 這一類大公司，他們一定會認為中國經濟非常好，可是在中國老百姓相當大的一部分來講，中國經濟不好。這就是說，你站在什麼立場來觀察這個問題，這裡面必定牽扯到你的利益，你的權利。我今天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
美國有兩份雜誌，就是Newsweek和Time雜誌，在5月和6月發表了兩篇文章，他們一直講中國經濟非常好，中國的經濟每年增長8%，9%，10%，非常好。我從另外一個角度講，正因為中國政府一直用GDP來做發展經濟的指標，坑害了中國。中國前總理朱鎔基一直拿GDP做一個政策指標，來發展經濟。目前，中國現存的經濟問題，譬如數量龐大的銀行呆帳，股票圈錢，國債纍纍，政府執行赤字財政政策(美其名日：積極財政政策)，都是在朱鎔基掌權時為追求GDP發展指標而造成的。甚至在1999年提出「保八」的濟經政策口號，也就是說在 1999年無論如何也要達到GDP增長率為8%。
看中國經濟問題的好壞可以從很多指標來看，GDP只是其中的一個、世界加工廠、股票市場、房地產、銀行的債務、能源、通貨膨脹、環境污染，以及中國的經濟發展模式等等，這些通通都是宏觀的觀察中國經濟的指標。不能光用GDP來觀察，那會造成很片面的，不完整的觀察結果。
因為今天時間有限，在所有的觀察指標裡面，我就選擇幾個指標來談。先談GDP指標的缺陷。我們就講因為追求GDP而造成環境污染這個問題。為了建設一個工廠，要花100億去建設這個工廠，結果因為環境污染需要花30億去維護它，所以按GDP來算是130億，而真正有效的GDP是什麼呢？應該以100億減掉 30億，以實際有效的GDP，為這個社會創造有效價值的GDP只有70億，不是130億，對不對？所以這個GDP就害死了中國經濟。
中共政權不是通選舉產生的，它沒有統治合法性，因此中共政權強淍以發展經濟為重心，製造工作就業機會，以提高生活為名來獲得統治的合法性。很多地方的中共官員為了保持官位，為了創造政績而升遷，同時也為了官商勾結，用權力換取利益，因此，不顧一切追求GDP，拚命的去蓋工廠，拚命的造房子，房子賣不出去同樣造，工廠造出來的產品賣不出去，照樣在工廠生產產品，GDP上去了，產品賣不出去。各位知不知道中國的環境污染到什麼程度？就是為了追求GDP，為了8%， 9%，中國有的地區70%的水不能喝的，這是工業生產造成的有毒性的污水廢料倒入江河，有的滲入地下水層的結果，使這些地區飲水造成極大的困難，最典型的例子是貫通河南、安徽、山東的淮河，沿河成千上萬的工廠往淮河傾倒污水廢料，淮河己成了死河黑水溝。在淮河流域居住有約二億人口，飲水成了大問題。山西省是一個產煤的大省，現在整個山西省三分之一的土地底下是空的，能挖的媒挖全挖光了，造成土地下陷和空氣污染。為了GDP，為了生產，請問為了GDP，老百姓今後怎麼過日子？沒有水喝，沒有土地，地攤陷下去了。所以按照中國現在的發展思路，中國經濟發展的模式是非常有害的。我再舉一個例子，中國的生產模式是高能源消耗，高污染，高資本投入，可是最低的效率。中國的GDP在全球的GDP總產量中只佔4%，可是它消耗的能源佔30%，這個生產模式把中國緊緊的套牢，中國該怎麼走？偏重生產低擋產品，總產值只佔全球GDP總量的4%，怎麼有資格自吹為「世界加工廠」呢？
據說，現在北京中共中央也在研究這個問題。中國的水源、中國的資源能夠維持這種生產模式長期下去嗎？可是因為中共的官僚體制，地方和中央的利益矛盾，他們一定要維持這個生產方式，才能維持中共的統治。由於中共的官僚體系，由於這樣一個生產模式，使中國的財政預算、財政收入產生了非常大的困難，中國的銀行財政赤字，中央政府的赤字，已經佔了GDP的50%，超過6萬億人民幣的中央政府債務，地方政府佔了10%GDP的債務。為了維持這個生產模式，要維持中共官員這個政府體系，財政系統出了個大窟窿怎麼辦？先是開設股票市場，向老百姓圈錢養賠本的國營企業。順便講一下中國股市近況，1990年朱鎔基下令開設中國股票市場，到今年己15年了。中國百姓先後投入股市累計達24,000億人民幣，到今年6月，股市價值只剩7,000億人民幣，這就是說投入股市資本三分之二的被中共政權設套圈錢吃掉了，去供養賠錢的下三爛的國營企業。之後每年發行大量國債，向老百姓借錢花來維持和刺激GDP上升8%和9%。這兩個辦法還是不能滿足政府開支，接著走第三步，那就是剛才草庵先生所講，增加稅，增加稅收，增加三倍的稅收，現在中國的高稅收率佔世界排行第二名。在這同時，中共政府大幅度的減少公共福利開支，醫療系統改革和教育產業化把政府公共開支的負擔轉移到百姓頭上。僅管這樣，再靠增加稅收還解決不了問題，怎麼辦？現在開始賣銀行，把中國的銀行賣給外國銀行。那我要問一句，把中國的銀行賣光了，再賣什麼？你把土地賣光了，把所有的資源賣光了，到時候沒東西可賣了，所以這個生產模式是不適合中國的。中國不是不要發展經濟，但絕不能長期用「世界加工廠」模式，以犧牲中國工人工資和權利，破壞中國生態環境來發展經濟。
為了要維持和供養龐大的數千萬中共黨政軍官員，中共發展出了這麼一個追求GDP為唯一指標的經濟生產模式，這非常有利於中共官員，但非常有害於中國百姓和中國長遠的發展。中國社會己形成了20%的富人階層和80%的窮人階層的兩極分化的畸形社會。因為部分窮人喪失了土地、房屋和工作崗位；還有部分窮人長期在環境嚴重污染的條件下工作和生活而造成百病叢生，他們沒有能力支付醫療費用，官方公布資料承認有50%的中國百姓沒有錢看病住院。教育產業化之後，學生的教育費用節節上升，己嚴重的剝奪了城市貧民和農村居民子女上學的權利。所有這些己造成了社會的巨大矛盾，大規模的維權運動自發產生了。80%的窮人階層中包含了退伍軍人和他們的親屬，這必然會反映和影響到了現役軍人，這就促成了軍隊的不穩定。
我剛才談的僅僅是經濟問題，用幾個不同的指標去觀察中國經濟問題，我談了兩個例子，因為時間不夠，我不能談那麼多談。那麼回過頭來問一下，怎麼解決問題，這個中國經濟問題該怎麼辦？經濟問題引起了政治問題和社會的巨大矛盾和衝突，問題怎麼辦？
我們看看中國周圍發展的國家，他們也曾經歷過這種事情，他們是怎麼解決的？我們看看近五十年的歷史，解決這麼一個巨大的經濟社會政治矛盾只有兩條出路，一個就是軍事政變，另外一個就是政治改革。由軍事政變而導向政治改革最成功的國家是韓國，政治改革導向民主憲政最成功的是臺灣。
我現在集中講軍事政變，中國有沒有軍事政變的可能性？有！先從歷史上講。在文化大革命後期，林彪和他几子林立果制定了一個叫作《571工程紀要》(武裝起義工程紀要)，計畫用轟炸機在蘇州上空，用炸彈轟炸毛澤東專用列車。只因為毛澤東得到情報，不在蘇州佇留才免於被炸死。要殺毛澤東就是軍事政變，華國鋒抓四人幫是軍事政變，鄧小平調30萬軍隊把趙紫陽推下臺，也是軍事政變，那下個軍事政變的物件是誰呢？
從現實來觀察，我們看到一個現象，最近這半年多來，中國軍隊動盪的很厲害，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1,600名中級(師團級)退伍軍官一夜之間突然同步跑到了北京解放軍總政治部前的廣場，在那裡靜坐，這個事情發生在今年6月份。這些退伍軍官們提出改善生活的要求，他們當中相當多數人退伍後任職的工廠或企業，在最近幾年內紛紛倒閉關門、或被拍賣給私人企業主，這些退伍軍官們被解雇掃地出門，造成了生活和醫療的困難。他們在全國20個省市秘密串聯，一夜之間突然到總政大門前申訴生活困難，要求中央軍委解決生活來源問題，這對中共軍委高層形成壓力。這一事件對現役軍官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第二個現象，在8月份發生一件怪事，就是20幾天前，一個晚上把幾百輛軍車和大炮開進了天安門。天安門的背後就是中共中央所在地中南海，他們去幹什麼？是不是現役軍官集團在向中共中央文官們示威警告呢？
還有一件事是發生在1,600名退役軍官靜坐總政治部大門廣場之後不久，一批現役軍官聯名寫信給中央軍委，要求把現役軍官的待遇歸入公務員編列，要求待遇有法律保障。這行動反映了兩個層面的要求，第一個是經濟待遇，要求軍官退役後有終身薪俸；第二是政治待遇，有法律保障，這就暗示中國人民解放軍要脫離受中共絕對領導的「黨軍」地位，轉變成國家軍隊地位。這對中共而言是一個嚴重的政治問題。這是有可能引發軍事政變的導火線。
我上面舉出這三個現象，這是中國正在發生的事情，他們的要求很明顯，要改變社會的現狀，改變中國的現狀，要求改變中國的政治路線。就軍事政變而言也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走開明的路，我相信是劉亞洲將軍要走的，走政治改革的道路，另外一條道路就是遲浩田將軍要走的極端保守的路，要攻打美國，把中國所有的矛盾轉移到美國來。這就牽涉到胡錦濤這次到美國來，你怎麼跟布希解釋遲浩田要到美國來「清場」、要消滅所有美國人呢？這件事情你怎麼交待，你怎麼對布希總統解釋朱成虎揚言要用核彈轟炸美國200個城市呢？所以，我相信美國的朝野、美國的政界、軍界，都在關心這些事情。由於中國的經濟問題引起了中國的政治問題，最後會引起中美之間關係的變化。今天僅僅是把一個問題提出來，最後的結果還看事態的發展，謝謝。(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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