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少女催性药下的无奈(组图)

发表:2006-02-03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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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光碟分别被命名为“妙龄争艳”、“台大女学生奇遭案”等


阿丽说:“你们能帮助我吗?我……”


“一帆”发型创作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一封控诉书,上面按满了35个指印


核心提示

从对未来充满憧憬的19岁高中少女,无奈辍学后进入平顶山市“一帆”发型创作室打工,惨遭该店老板“卖身”,前后多达10次被拍摄成黄色光碟,以或明或暗的渠道在市场上出售。

35个指印的控诉书

阿丽(化名)坐在报社办公室里,面容憔悴,她用涣散无力的目光注视着记者,在和记者的交流中,她时时埋下头去,既黑又瘦的骼膊不停地在沙发上移动着。这是7月14日的仲夏午后,窗外的热浪炙烤着忙碌不停的人们。

阿丽说:“你们能帮助我吗?我……”她咬咬嘴唇,欲言又止。随后,这个年仅19岁的女孩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封控诉书,上面按满了35个指印。

这是一封2000多字的控诉书:

2004年6月,我进入“一帆”发型创作室打工,7月10日正式上班,每月的工资300多元。几天之后,老板张建华就以关心我为由,让我住到她家里,趁我不注意,在我的茶水里加入安眠药。在我神志不清时,其子多次同我发生性关系并致我怀孕。因顾及面子,我忍气吞声,没有告发,但坚决要求打胎,后被张建华自购药物在她家里打了胎。

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建华等人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我,趁我不注意时给我吃了安眠药和催性药。2004年9月至12月之间,张伙同十几人在我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强迫我拍黄色录像,做淫秽表演,这样的情况前后有十多次,导致我怀孕并染上各种妇科病。直到今年春节,我才在男朋友李中良(化名)的帮助下离开了“一帆”。临走时,张威胁我说:“如果你敢将这些事儿告诉你的朋友和家人,我就一刀做了你。”此后,张还多次哄我:“我以后打发你结婚,要啥有啥,房子也行,汽车也行。”

回家以后,由于我害怕张建华等人的报复,直到今年6月10日才将真相说出来,并报了案。

……

在这封控诉书末尾,阿丽说:“当前我的身体极其虚弱,由于药物作用致使头晕、头疼,以前所受的伤害如同梦一般时时刺痛我的心。我曾自杀过,绝食过,就在前不久,张建华还多次给我家和我男朋友打电话威胁。但我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阿丽的求学之路

阿丽出生在平顶山市湛河区的一个农村,祖辈以农为生。尽管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但父亲老贾却颇感欣慰。阿丽在15岁那年考上了平顶山市一所经济管理学校。“通知书都发了,阿丽却不打算上了。”老贾说,“她一心想读大学,家里也很尊重他的想法。”为圆这个梦,阿丽决定复读一年初三,2003年,阿丽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利民高级中学。

17岁那年,阿丽便开始编织自己的梦想--踏入大学的脚步已经离自己不远了。阿丽的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阿丽的这种想法在当地的同龄女孩儿中并不多见,很多人在读完初中后就外出打工去了,阿丽甚至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抱负深感自豪。

而就在阿丽读高中的时候,她的哥哥也考上了当地的一所职业技校,老贾为儿子支出了一笔不菲的学杂费,这让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捉襟见肘,一家人全靠地里微薄的收入度日。阿丽开始读高一下半学期时,需要交2000多元的费用,老贾焦灼不安起来。不能中断了孩子的学业啊!他开始一边四处筹钱,一边和学校商量先打下欠条。但事与愿违,老贾的努力并没能见效。无奈,阿丽只有辍学了。她不想让老父亲为自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尽管她时常暗自垂泪。“那段时间我脑子里都是书本。上学的念头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经历了短暂的痛苦之后,阿丽开始踏上了走向社会的第一步。她经人介绍进入平顶山一家酒店做服务员,她相信用自己的双手也可以描绘出自己的前途。

然而,短短的20天之后,阿丽就被辞退了,因为她当面顶撞老板,让老板“颜面尽失”。但阿丽并不后悔,因为她看不惯老板经常欺负和她同龄的女孩儿。然而这次被辞退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一次偶然的机会

阿丽此后的人生转折始于一个特殊的人物--张更武,老贾认识多年的朋友。2004年春节前后,张更武多次到老贾家,“让阿丽到我女儿(张建华)开的‘一帆’去打工吧,我女儿的生意很好,旺季月收入都在万元以上。”

张更武所说的“一帆”是位于平顶山市火车站不足百米的一家几十平方米的发型创作室。老贾开始并不赞成:“阿丽才18岁啊,刚刚踏上社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

对老贾的疑虑,张更武劝解:“那是自己闺女的店,你还担心个啥,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老贾思前想后,觉得张更武之言不无道理,便同意阿丽到“一帆”打工。

7月9日的午后,一阵风掀掉了晒在院子里的几件衣服,黄昏时分,又一阵风骤起,阿丽皱了皱眉头:“要下雨了。”这几件衣服是阿丽为自己准备的简单的行囊,她要在次日走上没有了梦想的新“工作”岗位,尽管阿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阿丽轻轻叹口气,捋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次日,阿丽穿过喧闹的街道,走进了“一帆”。

干净的地面和偌大的玻璃门后面是3个被隔离开的小房间,这是专门为顾客按摩的角落。在这里,阿丽接受了“行规”:试用期为3天。

在此期间,阿丽重复地做着简单的扫地、擦玻璃等体力劳动。阿丽开始并不过多地与这里的人搭话,她觉得,自己和这些年龄相近的人似乎不是一个类型的,不管怎么说,自己曾是有过“抱负”的人。

厌恶的事情不断刺激着阿丽的神经,甚至还有按摩女孩儿和顾客的嬉戏声从包房里飘出来。阿丽心里越发别扭,她觉得自己无法和这些人融合在一起。

3天后,阿丽向老板张建华提出辞职,她说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张建华说:“你没有社会经验,到什么地方也不熟悉,你父亲和俺爸关系不错,我把你当亲妹子看待,你不会我都可以教你的。”

阿丽事后回忆:就是在张的一再要求下,她才继续留在了“一帆”。此后,阿丽在这里学习了20天的按摩“技巧”。

8月2日,在“一帆”发型创作室,阿丽开始第一次为陌生的顾客按摩,这样的“工作”是在放着两张床的简陋的房间里进行的,一台挂扇摇来摇去。阿丽说,她感到心“怦怦”直跳,觉得自己很龌龊。

阿丽有时为顾客洗头,有时按摩,可以从中得到三成的报酬。到8月16日,她拿到了第一个月的188元的工资。

食物里被放入“药物”

在阿丽工作的第二个月,张建华开始“教导”她,有顾客过来消费,要主动和客人聊天,比如,问他们是什么地方的,做什么事情啊等等。

简单的事情并非如此,此后让阿丽觉得更加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一天晚上8时许,阿丽吃下了张建华的一碗细面条后感到很困,很想睡觉,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迷迷糊糊的阿丽在理发的椅子上睡着了,当她醒来时感到头昏昏沉沉的。让阿丽吃惊的是,她在蒙眬的睡意中感到胸部被人碰过了,阿丽问同事黄林(化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告诉阿丽一个令她目瞪口呆的事实:阿丽吃的饭里被放入了安眠药。当阿丽面对记者的时候,她肯定地说:“还是那一次,张建华也给我放入了催情药。”尽管事隔已久,但阿丽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次自己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性冲动的感觉。

让阿丽印象极其深刻的是,有一次张建华还曾给阿丽一罐饮料,阿丽喝过几口之后,一个顾客便走入“一帆”,只让阿丽为其按摩。进入按摩间内,这个“瘦高”的男人开始对阿丽动起手来。阿丽说,那是自己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当时自己也很激动,当该男子要求和阿丽进一步发生关系时,阿丽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了该男子,并让其滚出去。该男子告诉阿丽,自己是受张建华的指使才这样做的。

被拍摄了淫秽录像

“后来,张建华在我晚上下班之后,要我陪她一块儿回去,说是李斌(张的丈夫,当时犯案被押)没有在家,自己不敢走,我那个时候总是同情她、可怜她,本来不想去,却拗不过她三番五次的劝说。”阿丽说。

无奈之下,阿丽暂时住进了张家。但随后在张建华家里亲眼目睹的事实,阿丽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是去年8月的一个夜晚,劳累了一天的阿丽很快就入睡了。突然间,巨大的声响从张建华的房间里传出来。阿丽“腾”地坐起来,穿衣下床,从半掩的门缝中,她看到了让她“惊恐万状”的一幕:同事黄林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神态迷离,五六个男人正用摄像机对准黄林拍摄裸体表演,后来又做了那种不堪入目的色情淫秽动作。

阿丽扑上去,企图阻止,但被张建华强行拉走。此后,张甩给阿丽一沓钱。“估计至少有2000元,但这样的‘封口费’我是不能接受的。”她说。

可没过多久,张建华又将目光瞄向了阿丽。阿丽说:“有几天晚上下班后,我很饿,但不想花钱买东西吃,就吃了店里的馒头,喝些开水。突然有一天晚上,张建华拿了一个馒头让我吃。当时张表情异常,我坚决不吃,但她趁没有人,慌张地拿了一块儿塞进我嘴里,我挣扎着想吐却吐不出来,我反抗时看见有两粒很小的药片。”

阿丽质问张建华,张说:“你是我的妹子,我看到你休息不好,才给你吃这个的。”张随后告知阿丽:“李斌出事了,我急需要钱,所以不得不这样做,你可以帮我忙。”

在短暂的争执之后,阿丽开始昏昏欲睡,张建华见状,连拉带拽将阿丽推到一辆出租车内。回到家后,阿丽被放置在一张床上,阿丽看到了放在地上的摄像设备,房间里横七竖八地站着七八个人。其后,张建华给阿丽灌了一杯“水”,兴奋的阿丽身不由己,房间内的男人们轮番和阿丽发生了性关系。于是,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这罪恶的一幕,短短的一小时后,所有的交易在这个夜晚完成了。

其间,阿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听到张建华曾和对方讨价还价,张开价10万元,在激烈的商讨之后,最终以5万元的价格成交。

据张告诉阿丽,阿丽前后有10次之多被拍摄成录像,后被制作成光碟。阿丽告诉记者,她曾在张建华的家里看到了自己被拍摄的淫秽录像,“我不敢看,张建华要我看的,并要我模仿上面的动作”。

对于张要求阿丽看的光碟内容,阿丽说:“我只是瞟了一眼,看到自己像‘死人一样’任人摆弄。”对于此前的多次被拍摄经历,阿丽记忆十分模糊,“几乎想不起来了”。

阿丽在张的控制下失去了自由。“如果她一会儿看不到我,就会问我到什么地方去了。”张警告阿丽:“你以后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要和我在一起。”

对于在“一帆”的“非人”经历,为何阿丽没有逃脱?

在接受采访时,阿丽不停地摆弄着双手,告诉记者有三点原因:一、当时事发之后,张建华等人对她发出警告,如果告发,就一刀做了阿丽。她说,自己的确被吓住了。二、如果自己走了之后,担心张建华不会承认对自己“摧残”的事实。三、阿丽在刚进入“一帆”时,认识了现任男友李中良,阿丽说:“当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感到他是我等待已久的人。”

阿丽的自杀感言和回忆

阿丽在李中良的帮助下,于今年春节离开了“一帆”。老贾对女儿回家时的变化大为吃惊,甚至在刚见到女儿时愣了好几分钟。他不敢相信女儿在离别自己短暂的半年时间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如果阿丽站在10米远的地方,我就不认识她。”老贾喃喃地说道,“阿丽白皙的皮肤失去了光泽,现在都变成黑黄色了。”

阿丽回到家里也经常不吃饭,沉默寡言,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傻笑。开始老贾并不知情,等他真正了解到事件的原委时,已经是6月25日了。这一天,天气阴霾,阿丽蜷缩在家里,看着24日写下的遗书,从墙角里找到了尘封多年的农药--敌敌畏。突然,她拧开瓶盖,扬起头,一股剧烈的药味迅速蔓延了整个房间。但就在一刹那,阿丽将第二口农药喷出来。她突然清醒了,她说,她不能就此结束生命,她要依靠法律讨还公道。

躺在医院里,阿丽挂了6天吊瓶,望着一滴滴药液流入体内,阿丽写下了下面的话:

“我对不起他们,他们都那么关心我,体贴我,躺在医院里,我听见他们传达对我的爱,妈一直在哭,她心里有多少委屈,多少痛苦,有谁知道啊。我却不能理解她的那份苦心,我好恨我自己,我以后不会再在你们面前发脾气了。妈妈,你知道吗,我多么地爱你们。

“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里,我失去了人生的意义,我有多心痛的往事,有多大的精神和肉体刺激。这个世界是什么内涵,我无法理解。我内心有多伤、多恨、多冤、多无奈,我该怎么生活,怎么面对。我不想快乐,我不能快乐。”

27日,阿丽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她在一张稿纸上写道,在喝毒药走上绝路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去年9月至10月在“一帆”的时候,来了几个陌生的广东人。他们说:“你已经被老板‘卖’过了,你就再和我们合作一次好了。”阿丽在回忆录中透露,张建华曾和这些广东人合作拍摄了碟子。那些广东人告诉阿丽,他们已经给张付了钱。

张建华:阿丽住过我家里

此前,阿丽和她的父亲到报社反映情况时,曾经提供了一张光碟,里面是她在被迫的情况下表演的淫秽内容。7月15日,记者前往平顶山对该事件进行调查。据悉,这些光碟分别被命名为“妙龄争艳”、“台大女学生奇遭案”等。记者走访了平顶山市5个大型音响店。一些受访者表示,这些光碟年前的时候在平顶山以卖或租的形式在市场上流通过,销售得很不错,其中一家就销售过100多张这样的光碟。对于现在市场上是否还存在这些光碟,他们表示,由于这类光碟更新很快,现在市场上已很难买到。其中一部分音响店经营者说,他们的这些碟子有不少是从郑州批发来的。

从阿丽提供的这张光碟上,记者注意到,清晰的图像和阿丽身体上的多处黑痔相吻合。据阿丽回忆,当时她被拍摄后发现自己被戴上了假发,并被施以“浓妆艳抹”。当记者提出为什么能够确认光碟上的图像为自己时,阿丽说,自己对诱使的“文字对白”尚有深刻记忆。

当晚9时,记者对“一帆”进行了暗访,并未发现该店有违规之处。次日晚上,记者再次前往“一帆”进行调查,当时店内已经没有了顾客。记者表明身份后,要求对张建华进行采访。在该店工作人员通报后,张在一个半小时后姗姗而至。

张在接受采访时承认,阿丽曾多次住在自己家中,并说自己对阿丽很关照,但对阿丽对自己的指控全盘否认,并手指窗外说:“如果我要是对阿丽拍摄了黄色淫秽光碟,就让汽车撞死。”

“那么阿丽为何要指控你?”记者问。

张说:“我怎么知道?”

记者要求张建华在次日上午9时和阿丽当面对质,张表示同意。次日,阿丽来到记者所住的宾馆。随后,张在电话里表示,她在“一帆”发型创作室,生意很忙,没有时间见面。张随后又补充说:“我没有必要和阿丽当面对证。”

记者赶往“一帆”,但在店内却没有发现张的踪迹。工作人员告知:“张老板有事在外。”

记者再次拨通张的电话,她说:“你如果有事情就到店里来。”记者询问张现在何处。“我在店里呀,生意忙啊”。

“我就在你店内,怎么没有见到你?”张无语,但马上说:“我现在在外面办事情,稍候片刻。”但记者等了3个多小时,张建华一直没露面。

直到下午3时许,记者才终于见到了张建华。对于记者提出让她与阿丽见面,张挥舞着双手,厉声怒斥:“我昨天什么都没有答应你,你什么问题都不要问我。”随后,张便把记者晾在了一边。

17日,是本报调查的最后一天,由于黄林也被拍摄了淫秽光碟,记者和阿丽等人驱车前往叶县任店镇的黄家求证,但当场遭到了黄的否认。记者观察到,黄在回答问题时,神色忧郁。当阿丽指出曾看到过她的碟子时,黄林双眼闪动着泪光。据了解,黄离开“一帆”之后便迅速结婚。据阿丽说,此前,她和男友李中良曾向黄提起过此事,黄当时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想再提及了。”

此前,阿丽曾在6月13日向湛河区公安分局南环路派出所报案。

本报声音:

阿丽曾言:“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里,我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读了这篇报道,善良和正义的读者应该能够感受到,生理和心理都受到极大伤害的阿丽,遭受了何等非人的折磨,她目前的境遇又是何等的困窘;我们的记者又是怎样凭借记者的良知和职业道德,冒着巨大的风险深入实地采访,取得第一手资料的。

在对阿丽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对记者表示崇高敬意的同时,我们衷心希望:有关部门能尽快查清事实真相,还阿丽一个公道。也希望阿丽尽快走出心理阴影,重新燃起生活的信心,走向新的生活。

阿丽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女孩儿,阿丽需要同情,更需要 帮助。作为富有同情心的广大读者,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我们诚请大家共同来出主意想办法。

读者朋友,如果您能提供援助或有帮助阿丽摆脱困境的建议,敬请您致电本报热线0371-65381111。

今日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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