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怎么手腕处断开了,好像一支断手,戴着毛茸茸的手套攀在窗外测的墙上。(图片来源:www.pexels.com)
大约七八年前的一个夏夜,床上刚躺下不久,将睡未睡的时候,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开始我还迷迷瞪瞪,也没在意,但声音还在继续,偶尔夹杂着一两下尖锐的刺啦声。翻身看向声音来的方向,百叶窗挡着看不见外面,夏夜里半开着纱窗,不热也不冷,但不知是那声音的尖锐还是自己的警觉,胳膊上的汗毛在鸡皮疙瘩的簇拥下,一根根都竖了起来。
因为那些天刚看过一个古装电视剧,我怀疑会不会有人飞檐走壁,来到房顶上的窗外,正在用工具试图破窗而入。我小心翼翼下床,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外面的声音更真切了,要不是百叶窗挡着,一切近在眼前。因为窗前是两三寸宽一片的那种一个个厚片串起来的百叶窗,隔着外面的光,于是手指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把百叶窗,开启一个细缝,然后悄默声的让那个缝隙一点一点的变大。随之,外面传进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节奏也越来越清晰……真特吗要命!更要命的是,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而且声音比外面的还响,还和外面的节奏共振,只不过耳膜频率快了两三倍,砰砰砰……弄的耳鼓膜被敲的一涨一涨的。难怪科学家把耳朵里这东西命名为鼓膜。
心跳声似乎在催促我赶紧逃离,或者躲到床底下,要么干脆大吼一声虚张声势一下,把不速之客吓走。但在可怕的好奇心驱使下,我的眼睛不争气的仍然顺着声音的来处,向百叶窗的缝隙贴了上去,向外偷窥。
不知是月光还是小街路灯的光下,影绰绰的看到外面,贴着窗棂,墙砖上模模糊糊好像一个人的手指,似乎还戴着个手套,手指上还捏着一柄类似小刀、小钉子一样的作案工具。耳朵里咚咚咚的战鼓声更剧烈起来。不,应该是鸣金收兵的破锣声。然而,被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带动下的手指,仿佛耳朵聋了似的,没听到内心焦急盼望收兵的鸣锣声,仍然继续不听使唤的把百叶窗的角度压得更大,外面的月光或灯光更多的透射进来,外面的响动也更多更大更清晰的传了进来,这位窗外的不速之客,其形象也逐渐完整的映入眼帘——一个手指、两个手指......毛茸茸的手套,然后粗壮的手腕……然后……天呐!怎么手腕处断开了,好像一支断手,戴着毛茸茸的手套攀在窗外测的墙上。OMG,这只断手还在动!哎呦,这特吗哪是断手?!这整个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只小浣熊!
我的耳膜不再咚咚作响的鼓噪了,窗外面的声响听得更加清晰了。我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一只浣熊,不到半尺间距,脸几乎贴到它脑瓜上,偷窥一只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小浣熊,感觉到它的爪子稍稍半伸就能够抓到我的脸。这小家伙一副笨爪笨脚的样子,用爪子抓着墙砖往上爬,毛茸茸的身子还前后左右地拱着蹭着,爬上半尺高再滑下来三寸,滑下时带着尖锐的刺啦声,既滑稽又可爱。
我的心刚刚转危为安,此时又有些不安分起来:这小家伙刚才吓得我够呛!我要不要也突然弄出个声响来,把它也吓得掉下来摔个大马趴,也吓它个半死?想着时,手指已经捏住了百叶窗,开始酝酿着突然发出啪啪撞击声然后再吼一嗓子。刚要动手,小家伙突然向我这边侧过它的小脸来。这是一张似人非人的小花脸,又方又圆又三角形的毛脸儿,好像戏台上的小丑,眉毛额头还有腮帮子上都扑满了白粉儿,眼眶涂炭,又大又黑的,其中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正在向我看过来,既像是盲人,目光没有焦点,眼睛视而不见;又像是猎人,以猎物的形象或诱饵的身份现身,眼神里似藏着狡黠,在大大的黑眼眶和懵懂的眼睛中心,正透过瞳孔深处和我对视着。我的手僵在那里,不再轻举妄动。
它在明处,我在暗处……按理说,它应该看不见我正在盯着它的眼睛。可是……它的眼神好像在警告我:我可不认这个理儿!非人类的眼神,我可能永远也读不懂。哎!小小浣熊啊,这真是一双看似无辜,又疑似十分记仇的眼睛!
它疑似特意扭头和我对视了好几秒钟,又正过头去,继续上爬下滑地向上努力着。我隔着半开的百叶窗,眼睛藏在百叶的阴影里,目送着它一点一点的爬了上去……
它的眼神好像在警告我:我可不认这个理儿!非人类的眼神,我可能永远也读不懂。(图片来源:www.pexels.com)
责任编辑:樱子 来源:看中国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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