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翻身作了做主人。要知道远古以来,古代经济活动被淹没在各种“非经济”的关系中,不把“经济”当“经济”,商人从来是天不收地不养的弃子,处于社会阶级和价值评判的末端。
可是且慢喜气洋洋。要翻身作做主人不是无条件的,要讲清教徒精神。对于中国来说,这个判断是由共和国的“天眼”顾准用一生的智慧看出来的。朱学勤《在地狱里的思考》中说,顾准无缘读到韦伯原着,但是他通过对早期资本主义的研究,说出了韦伯,说出了与韦伯相同的结论,并指出《资本论》在这个问题上的不足。郭宝胜兄出版的的姐妹篇《敬业》和《天职》是用通俗的语言来完成顾准交待给我们的任务。
在我看来,中国缺乏韦伯说的清教徒精神就像李约瑟难题一样,中国的科技发展缺乏自足,本身没有自己的逻辑,做诗的功夫在诗外,必须依赖于科技以外的东西,中国商人不把赚钱作为目的,钱财乃是身外物,是生活的工具。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那样的守财奴是资本主义经济伦理的体现,在中国却被嘲笑成什么样子了?
一个单纯利己和严格的经济人,不会被吸引到为盈利而盈利的局面。我曾经见过很多人,开了工厂获得第一桶金后,不是再投资进去,而是建豪华房子,好赌摆阔气,修墓感谢祖先。尽管他们都是精明的商人,但传统文化让他们就少了一个筋,不想让母钱变成子钱,子钱变成孙钱,越滚越大。这一点是中国商业思想从来没有打通的“任督二脉”,没有打通,就不可能成为五元聚顶的不世高手。
一个经济人没有作为清教徒精神正宗内功,一方面让金钱服从于自己的身体欲望,努力增加快乐并减少了痛苦,花大把的钱在吃穿上,另一方面因为境界不足而走火入魔,不讲道德,损人利己。 所以商人要变成第一阶层是有可能的,但是有可能虽然身子在金字塔塔尖,却遭人唾骂,说成是强盗、小偷。也就是说成了两截人,上半截是受艳羡的,下半截是受诅咒的。清教徒精神是商人独自面对上帝的拯救,其中包含着商业道德。没有清教徒精神,也就无法支撑商业道德。这就是为什么《天职》一书要专门开一章第一章来谈论信任问题的原因。
韦伯说清教徒精神是美国资本主义经济背后的精神动力,是推动美利坚民族的生生不息的信仰力量。既然我们想要成为美国那样经济强大的国家,那就依法修炼吧。(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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