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交往史上的第一回合--------英使謁見乾隆

發表:2003-10-13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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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使臣馬戛爾尼到北京覲見乾隆皇帝,到去年正好二百年了。
我取來了兩本書對著讀:一本是故宮博物院掌故部編的《掌故叢編》,其中收錄了《英使馬戛爾尼來聘案》(以下簡稱《聘案》),是民國時從清朝軍機處輯錄的檔案彙編;一本是英國人斯當東著的《英使謁見乾隆紀實》(Sir George Staunton:An Anthentic Account of an Embassy From The King of Great Britain to the Emperor of China,以下簡稱《紀實》)的中譯本。讀完後,說不出是可笑,可氣,還是可嘆,但還是有不少話要說--無論如何,這是中國外交史上值得我們永遠記取的一頁。

文革後期聽說過一件事:文革高潮中百業凋敝,但一位日本小商人與中國的貿易卻一枝獨秀。原來這是一位「無限熱愛毛主席、堅決支持文化大革命」的「國際友人」,他胸佩寶像(毛主席像章),手持寶書(《毛主席語錄》),入境先高呼「毛主席萬歲」,談生意前先「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比之國內的「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毫不遜色。與這樣一位友好人士做生意,自然要先算政治帳,不要說少賺錢,就是賠錢也是對世界革命有利的,所以此人不久就發了「世界革命」財。

我本是以為日本人畢竟與中國「同文同種」,接受革命影響特別快,現在才知道這專利至少要歸於二百年前的英國人。當時英國迫切希望能打破清朝的閉關鎖國政策,消除英國對華貿易受到的限制,爭取能在北京派駐常任使節,但他們深知,直接提出這樣的要求的使臣是不可能進入北京的,更不會得到重視,所以找了一個非常堂皇的理由--向乾隆皇帝祝壽。由於外國船只能停靠廣州,英國人又找了一個很得體的藉口:英國國王的禮物「體積過大,機器靈巧,從廣州長途跋涉至北京,恐怕路上招致損傷」,因此特使的船隻將在離北京最近的天津港口上岸。(《紀實》38頁)他們通過東印度公司人員正式將信件遞交給兩廣總督郭世勛,但不等中國方面批准,船隊就從萬山群島北上。這一招果然有效,郭世勛明知這樣做不符合慣例,但事關向皇帝祝壽大事,豈敢怠慢?所以立即上奏。

乾隆得訊後,果然龍顏大悅,於五十七年(1792年)十月二十日(農曆,以下同)下達聖旨:「閱其情詞,極為恭順懇摯,自應准其所請,以遂其航海向化之誠,即在天津進口赴京。」並命令浙、閩、江蘇、山東督撫,「如遇該國貢船到口,即將該貢使及貢物等項派委妥員,迅速護送進京,毋得稍有遲誤。」至此,馬戛爾尼一行被清朝方面正式當作專程來向皇帝祝壽的「貢使」了,他們的船隊成了「貢船」,所帶物品成了「貢物」,接待他們也成了一項重大的「政治任務」。之所以要天津和各地預作準備,就是為了保證貢使和貢品能在皇上萬壽前趕到北京。

儘管如此,各地官員還是沒有深刻體察聖心,遇事拘於常規,以致皇上不得不一次次親自過問。可是聖意多變,弄得臣子們誠惶誠恐,無所適從。

五十八年六月,當英國船隊經過舟山群島時,曾與鎮海總兵馬聯繫,要求派熟悉至天津航線的引水,馬派出兩人後就讓船隊開行,寧波知府克什納也無異議。浙江巡撫長齡以馬、克二人「不待咨覆,擅令開行」,上奏折要求對他們「嚴加議處」。乾隆見「素尚曉事」的長齡竟然「冒昧若此」,覺得這批督撫「非失之不及,即失之太過」,辦事「殊屬過當」。「外洋各國如至海口滋事,私自遣人前來窺伺,即應孥究。今英咭利國差人進京具表納貢,系屬好事」。長齡竟不加區別,實在糊塗。最使乾隆擔心的是,長齡還將此事通報了江南、山東、直隸各省督撫,要是「各海口紛紛截查,致令該夷官誤疑為盤詰拘孥,心生畏懼,成何事體?」看來,乾隆最擔心的還是萬一把貢使嚇跑了,所以嚴令在「該國探船」經過時,「行止聽其自便,不得稍涉張皇,致令外夷心生疑懼,此為最要」。

六月十七日,乾隆估計貢使不久可到天津,又對接待的原則作了具體指示:「應付外夷事宜,必須豐儉適中,方足以符體制。……此次英咭利貢使到後,一切款待固不可踵事增華。但該貢使航海遠來,初次觀光上國,非緬甸、安南等處頻年入貢者可比。(直隸總督)梁肯堂、(長蘆鹽政)征瑞務宜妥為照料,不可過於簡略,致為遠人所輕。」六月二十日,根據山東巡撫吉慶報告,英船已在十四日到達登州廟島洋麵,「經登州府及游擊上船犒賞宣諭,貢使情願敬赴山莊叩祝」。乾隆又指示:「該國貢物甚多,輾轉起撥,尚須時日。況現在天氣炎熱,貢使等起岸後自天津來至熱河,盡可令其緩程行走,以示體恤。」「俟該貢使到時,必須整列隊伍,以肅觀瞻。」

第二天,又傳來了英船在登州上岸的打算,乾隆表示准許,「但其貢物甚大,且極細巧,撥船尚恐磕碰,則用車拉運更易顛簸,必須人夫抬運,方為妥協」;並要吉慶趕到登州「親為照料」,選擇好「穩便」路線,「即飭沿途驛站,並飛咨梁肯堂、征瑞速為預備。所有正副貢使品級較大,酌與肩輿(轎子),其隨從員役止須與車乘」;令吉慶送至直隸交界,與梁、征接替。同日,軍機處又致函山東巡撫,要求打聽清楚貢品的具體尺寸,以便決定是放在北京,還是運往熱河。

二十二日,乾隆令軍機處指示征瑞向英使傳諭「大皇帝因爾國王差爾等前來祝嘏,曲加體恤至意」:「爾等如瞻覲情殷,或攜帶表文及輕小物件先赴熱河,以便於初十邊到熱河,值萬壽日叩祝,更合禮節。」其餘貢物或隨後緩行,或留在北京。

二十五日,乾隆認為沿途及天津已對英使頒賞牛羊米面等物,到熱河後還要與其他貢使一併賜宴,所以指示征瑞「其自天津登陸時不必再加筵宴。」「蓋款接遠人之道,固不可稍事苟簡,致阻向化之誠。然加之體恤則可,若過為優待,隆其禮節,轉使外夷不知天朝體統尊嚴,為其輕忽。征瑞於應接款待之間,務宜加倍留心,不卑不亢,以符體制而示柔遠,此為最要。」至於對英使及其隨從的供應,完全可以寬裕,從官項中開銷。

二十七日,乾隆傳諭梁、征,由於英使從天津換小船至通州上岸,時間充足,所以全部貢物都可運至熱河。「該貢使等航海遠來,經過天津,地方官設筵款待,亦禮節所當。如該督等接奉此旨,該貢使業經過津則已;如尚未過津,仍著就近先行筵宴。」「若該貢使於進謁時行叩見之禮,該督等固不必辭卻;倘伊等不行此禮,亦只要變順其國俗,不必加之勉強。」他再次叮囑他們要「留心款接,不可過於優待,轉為所輕,以示懷柔而符體制」。估計梁肯堂接到上諭時,已來不及安排在會見英使時宴請,所以連忙將筵席送至船上,令英使「始終不明白」「總督大人為什麼採取這種特殊方式待客」(《紀實》266頁)。次日(原書作二十九日,按內容應為二十八日),乾隆見征瑞關於二十三日上船與英使會面的報告上沒有說明具體「行禮情形」,指示他們立即上報。前天才說過「不必加以勉強」,這時卻說:「外夷遣使入貢,其陪臣與天朝臣工相見,禮節自有定制。即如阮光平系安南國王,其與同知王撫棠接見時禮貌尚極恭敬,何況馬戛爾尼等不過該國使臣,而征瑞系欽差前往照料,該使臣進謁時自應倍加恭敬。」「若過為優禮,夷性貪得便宜,待之愈厚,則其心益驕,轉使外夷不知天朝體統尊嚴,為所輕忽,關係甚重。」

於是在梁肯堂與征瑞在天津會面英使時,增加了一個新的禮節,《紀實》云:「總督引導特使通過大廳頂端一個陰暗深處,據雲那裡代表皇帝陛下御座,必須對之敬禮。雖然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要求,而特使也不得不對之鞠一深躬。不可理解的是,總督單獨一人在大沽接見特使的時候,並沒有提出這種禮節來。」(272頁)

可是到二十九日,乾隆接到征瑞報告,說由於英使堅持要平行相見,怕上船與他們會見「有失體制」,準備派一位屬員上船;又下了另一道上諭,指責「所辦又未免太過」「殊屬矯枉過正」,說自己前一道諭旨「原不令該鹽政自居尊大,與遠人斤斤計量」;又說:「試思該使臣向征瑞行叩見禮,亦無足為榮;即不行叩見禮,亦何所損?梁肯堂若亦計較至此,更成笑話。外省習氣,非過則不及。況該使臣航海遠來,至一年之久始抵天津,亦當格外體恤,豈可以此等相見禮節與之較論?殊非懷柔遠人之道。若該鹽政如此拘泥,不能體會聯意,轉難向汝等降諭矣。」三十日,乾隆在翻譯出的「貢單」中發現了欽差字樣,下令軍機處一律改為「貢差」或「敬差」,並要征瑞將底稿也改正。「此事原不值與之計較,但流傳日久,幾以英咭利與天朝均敵,於體制殊有關係,征瑞等不可不知也。」

七月三日、五日、八日的上諭都是指示「貢品」如何裝運,裝在何處,但隨著接見時間的臨近,乾隆的注意開始轉向具體禮節。在八日的上諭中,乾隆責問道:「梁肯堂、征瑞折內俱稱筵宴時該使臣等免冠叩首等語,前據梁肯堂奏,與該使臣初次相見,敬宣恩旨時,該使臣免冠竦立,此次折內何以又稱免冠叩首?向聞西洋人用布扎腿,跪拜不便,是其國俗不知叩首之禮,或只系免冠鞠躬點首,而該督等折內聲敘未能明晰,遂指為叩首,亦未可定。著傳諭征瑞:如該使臣於筵宴時實在叩首則已,如仍止免冠點首,則當於無意閑談時婉詞告知,以各處藩封到天朝進貢覲光者,不特陪臣俱行三跪九叩首之禮,即國王親自來朝者,亦同此禮。今爾國王遣爾等前來祝嘏,自應遵天朝法度。雖爾國俗俱用布扎縛,不便拜跪,但爾叩見時何妨暫時松解,候行禮後再行扎縛,亦屬甚便。若爾等拘泥國俗,不行此禮,轉失爾國王遣爾航海遠來祝釐納赍之誠,且貽各藩部使臣譏笑,恐在朝引禮大臣亦不容也。此系我親近為汝之言。如此委曲開導,該使臣到行在後,自必敬謹遵奉天朝禮節,方為妥善。」皇帝不惜親自為臣下設計誘導英使拜跪叩首的方法,真是用心良苦。八日,乾隆在接到征瑞關於「貢使等十分恭敬」的報告後,仍不放心,懷疑他「恐不無代為粉飾」,「傳諭征瑞留心察看,該貢使究竟是否實系恭順,抑或不免稍露矜傲情形,女據實具奏,以便該貢使到時酌量接待,不必回護。」當天又通過軍機處致函工部尚書金簡和侍郎伊齡阿籌備接待英使一行「在圓明園、萬壽山等處瞻仰,並觀玩水法」,「進城時敬瞻太和殿、保和殿、干清官、寧壽宮之壯麗。所有水法等處屆期預備」;還要他們預告疏濬昆明湖,以保證湖水充足,貢使乘龍船遊湖時「臨時不至有誤」;圓明園觀看演龍舟前也要「留心修飾」。

十二日,根據征瑞報告:「使臣等深以不嫻天朝禮節為愧,連日學習,漸能跪叩。」乾隆十分得意,傳渝:「該使臣等奉伊國王差遣,遠來祝釐納赍,其敬奉天朝,自系出於至誠,斷不敢稍愆禮節,致蹈不恭之咎。今該使臣等經征瑞告知,途次敬謹學習跪拜,其瞻覲時自必能恪遵儀節。」對英使也顯得格外關懷,恐他們「不習勞苦,於乘騎不便」,要征瑞「沿途照料,緩程行走,即於八月初間來到熱河,亦不為遲。」但當天軍機處通知征瑞,由於「該貢使到後,亦須先為學習禮制,倘有不合儀節之處,尚應逐一指示,拜跪嫻熟,方可帶領瞻覲」,所以應在七月二十八九日到達。

但實際上,英使馬戛爾尼在這個問題上從未作過讓步。他雖然不得不在御座前鞠過躬,並對中國官員在載運使節團的船和車上插上「英國特使進貢」字樣的旗子視若無睹,卻始終拒絕單方面向中國皇帝跪拜叩頭。對征瑞的用心,英方是完全明白的,《紀實》寫道:「過去俄國使節關於覲見禮節也曾有過爭執,欽差雖然完全知悉,但他仍然對英國特使可能無條件遷就他的要求抱有此希望。假如辦得成功,這將是他的一大功勞。……他除了自己出馬而外,還通過經常和特使有接觸的中國官員從旁勸說。這些官員在這件事上確下了不少工夫。他們委婉地向特使解釋,各國有各國的風俗,外人按照當地國家的風俗辦事,對外人有利。他們假裝認為特使已經同意行磕頭禮,他們對特使說,為了避免不習慣,臨時失儀,最好預先做充分演習。」(321頁)自然,英國人不會想到,這一切竟都是出於皇帝本人的指示。在北京時,英使通過征瑞向當朝首相和申遞交了一份備忘錄,表明:「為了避免失儀,和向尊敬偉大的皇帝陛下表達地球上最遠和最大國家之一的崇高敬意,本特使準備執行貴國臣民和貴國屬地君主謁見貴國皇帝陛下時所行的一切禮節。本使準備在下述條件下這樣做:貴國皇帝欽派一位同本使地位身份相同的大員穿著朝服在英王陛下御像前行本使在貴國皇帝面前所行的同樣禮節。」文件交給征瑞時,「他似乎並不反對信中內容,答應立刻轉遞」。(325頁)但到達熱河後,征瑞突然將文件退還英使,顯然他和和申都不會有膽量向乾隆轉達這樣的要求。直到英使向和申面交備忘錄時,和還做出毫不知情的樣子,在英使的堅持上才表示考慮後再答覆。次日,征瑞又帶兩名官員來勸英使無條件行跪拜禮,英使明確表示謁見乾隆時只能與謁見英王時一樣,行單腿下跪禮。當天,英國人發現「承辦事務的下官員突然把使節團的伙食標準大大降低了」。

其實這也是乾隆親自過問的結果,八月初六的上諭說:「此次英咭利國使臣到京,原欲照乾隆十八年之例,令其瞻仰景勝,觀看伎劇,並因其航海來朝,道路較遠,欲比上次更加恩視。今該使臣到熱河後遷延裝病,觀望許久,不知禮節。昨令軍機大臣傳見來使,該正使捏病不到,上令副使前來,並呈出一紙,語涉無知。當經和申等當面駁斥,詞嚴義正,深得大臣之體。現今令演習儀節,尚在托病遷延。似此妄自驕矜,朕意深為不愜,已令減其供給,所有格外賞賜,此間不復頒給;京中伎劇亦不必預備,俟照例筵宴,過萬壽節後即令該使臣等回京。伊等到京後,著留京王大臣(親王和大臣)在中左門之東值房收拾三間傳見。王大臣等應照行在軍機大臣傳見之禮,按次正坐,使臣進見時亦不必起立,止須預備杌凳,令其旁坐。所有該國貢物,業經裝好按設,自可毋庸移動。其發去應賞該國王物件,即於是日陳設午門外,王大臣等當面傳旨賞給,令其下人並差人送至伊等寓所,仍著征瑞照看。其正使臣求進貢件,已諭知征瑞不必收接代奏,候其在寓收拾一二日,妥為照料,赍發起身。該使臣等仍令征瑞伴送至山東交代接替,亦不必令在京伺候迴鑾接駕。朕於外夷入覲,如果誠心恭順,必加以恩待,用示懷柔;若稍涉驕矜,則是伊無福承受恩典,亦即減其接待之禮,以示體制。此駕馭外藩之道宜然。」但英使遠航朝貢的事早已盡人皆知,乾隆大概無論如何沒有料到竟有如此難題,而此時如再驅逐英使,或不讓他覲見,丟面子的只能是他自己,所以最後只能允許英使按本國禮節覲見。而且他大概也感到這樣的結果張揚出去,對自己在臣民中至高無上的威望並不有利,所以第二天又給留京的王大人發了一道上諭:「今該使臣經軍機大臣傳諭訓戒,頗知悔懼。本日正副使前來先行謁見軍機大臣,禮節極為恭順。伊等航海遠來,因初到天朝,未諳體制,不得不稍加裁抑。今既誠心效順,一遵天朝法度,自應仍加恩視,以遂其遠道瞻覲之誠。該使臣祝慶先行回京時,王大臣等毋庸傳見,仍令在館舍住宿,所有京中各處前擬令其瞻仰處所及筵宴賞赍事,俱俟迴鑾後再行降旨遵行。」由於乾隆始終將英使來華的目的當作祝壽朝貢和兼作買賣,所以在英使拒絕以屬國使臣地位拜跪叩見後就不再有興趣了,十八日和十九日他兩次下諭,安排結束英使的活動,準備盡快打發他們上路,英國國王派使節常駐北京的要求被斷然拒絕。

三十日,乾隆下達了最後一道上諭,對英使的返程安排作了指示,也對這次「祝嘏瞻覲」作了結論:「此次該使臣等赍到該國王表文,並遞呈稟,有越分妄請施恩之事,已頒給敕諭,明白詳晰駁斥。此等外夷本屬無知,今不准其所請,未免心懷怨望。雖經過省分,見天朝體制森嚴,斷不敢妄滋事端,但所欲不遂,沿途或觀望逗留,別生枝節,亦未可定。此次派出松筠及接護各提鎮大員,原為催趲彈壓,俾貢使等知所畏懾,趲程前進。所有經過省分,營汛墩臺自應預備整肅。倘松筠等有稍需兵力彈壓之處,即應聽檄調遣俾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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